山君“喵”的一声,从唐灼怀里跳下,嗖地窜出去,咣当一下把自己砸到祝猗腿上。
祝猗熟练地将山君摆弄放置到一个合适位置,看着她继续认真舔毛,抬头对倚门的唐灼道:“刚看见她在楼下玩耍,还想下楼找她,没想到你抱她进来。”
唐灼的眼睛表示她也很惊讶:“我没想到她会这么亲人。”
“她才不亲人。”祝猗摸了摸山君,“经常不愿让人抱,蹬着地气得咕噜咕噜的。”
“就像昨天一样?”
“就像昨天一样。”
“可是她今天让我抱了。”
“……大概是她习惯了你的味道。”
“这样啊。”
祝猗其实猜测是山君觉得家里人对接纳唐灼的态度不一样,比客人更亲近,聪明的山君对情绪很敏感,很会看眼色行事。
但她不愿这样说,听起来像客套似的,她宁愿这样讲。
听起来似乎还有一点唐灼被她所接纳、同化的暗喻。
祝猗在阳台上支了一个小竹桌,上面放了一盘瓜切,一碗小李子,一壶茶,其中那盘瓜切上只有孤零零的一根牙签。
唐灼伸手朝那盘瓜切上试探,余光瞄着祝猗,不料祝猗竟直直对上目光,笑了一笑,变出一个牙签盒。
好尴尬哦,唐灼想。
“给。”祝猗说。
这牙签盒还是一个红衣制服兔子的造型,冒出来的那根牙签很滑稽地顶在兔脑中间,像一个准备开始发育的兔耳NO。3。
唐灼无情地抽走了牙签版兔耳预备役,并且扎在西瓜上,滋出红汁。
“呐,”唐灼伸手在祝猗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啊?”
祝猗指着她手里的牙签:“在想你杀死了一只兔耳胚胎,从犯是我祝猗。”
唐灼看着她手里的兔子牙签盒,瞬间反应过来,笑得咳嗽起来。
祝猗抱着山君起身,进屋内拿了一只纸杯,给她盛茶递过去:“喝点水,这么好笑嘛。”
“我笑点很低的。”呛住的唐灼被迫细声细气。
祝猗往楼下看了一眼,老太太正站在小圃旁说话,穿着整齐,明显要外出。
她将杯中残茶一口气喝完,看向唐灼:“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等会屋里没人。我把钥匙留给你?”
“看看老师的书什么的,还没想好。”唐灼问,“刘姨也要出去吗?”
祝猗肯定:“对,她一般会陪老太太一起。”
唐灼:“那你呢?”
“我?我去上山走走转一转。”祝猗说,“好不容易过假期,闷在家里太无聊了。”
唐灼两指圈着纸杯,和山君对视一会儿,抬眼看祝猗:“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可以吗?”
祝猗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梳着山君的毛,目光在唐灼逡巡一圈,说:“行啊。”
她弯腰将山君往地上一放,直身时笑道:“不过你得换个衣服。”
被放下的山君不满地咕噜一声。
防虫防晒防草木,这是祝猗告诉唐灼的选衣提要。
等到祝猗再次见到唐灼时,唐灼被一个眼熟的长防晒衣包围。本来应当贴身的防晒衣太大太垮,使她的脸愈发显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