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贻温知道她们祖孙在谈话,于是没有去打扰,一直在院中花廊下坐着,闭着眼听二楼流下来的音乐。
今天祝猗选择的是德彪西。
曾经祝猗是不耐烦听这个的,她更愿意听简单明了的流行乐,音乐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情绪的宣泄,越简白、越刺激才好。
刘贻温还记得祝欢娱和祝猗说,她终有一天会意识到音乐不只是实用。祝欢娱大概以为那一天的到来是因为祝猗与自己的血脉相连,没想到会败给她喜欢的学生。
刘贻温听见往这里走来的声音,没睁眼就说:“有和猗猗商量什么时候请客公开吗?”
“哼,”果然是祝欢娱的声音,“谈个三四年确定了再说吧!这才哪到哪。”
刘贻温莞尔:“真的?提都不提?”
祝欢娱没回答,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往那边让让。”
刘贻温睁眼瞥她,眼里写着“这么大地方非要挤”,但还是起身给她腾挪了些。
“年纪上来了,总归最后都是要听后辈的。”刘贻温不太奏心地安慰她,“对小唐早接受早享受。”
祝欢娱不高兴:“我没说我不接受。”
她停顿了一下说:“你‘小唐’‘小唐’这么叫,感觉跟叫你助理似的。”
刘贻温无语转头,没想到这才是飞快接受孙媳的,自己杞人忧天。
“猗猗说到时候想在欧洲那边举办个小派对,但具体怎么样再说。”祝欢娱停顿了一下,“由她们安排吧,是她们自己的事儿。”
刘贻温“嗯”了一声。
祝欢娱半晌又说:“她还说已经和小唐……小灼商量了,到时候看她们的行程需要,大概是小灼随猗猗一起住在北京。”
刘贻温听到前面变化的称呼笑了一下,最后问道:“那你呢?你不是来这儿前犹豫到时候要不要带猗猗一起住吗?那套新别墅够大,加一个小灼也足够。”
祝欢娱说不:“随口一说。我还没有到需要年轻人陪伴的地步,和你一个已经正正好啦。”
她又从感怀的老太太变回了随性的艺术家。
祝猗和祝欢娱聊完后,自然地去找唐灼。不知为什么,大清早她的房门是关着的。
祝猗一拧手把就能开门,但她还是敲了敲。
门开一道缝,唐灼探出头。
“我在工作。”她说着,朝祝猗眨了眨眼,“等一会儿哦,你在我会分心。”
祝猗朝她比了“ok”,注意到她胡乱扎起来的头发,一些发丝贴着皮肤,面颊有些泛红,似乎正在兴奋,又有些热。
“等会儿喝酒吗?”祝猗问她。
唐灼惊讶:“稠酒?不是被我们喝光了吗?”
祝猗笑道:“是,但可以调一点鸡尾酒。”
唐灼连连点头说好。
祝猗复又下楼,去厨房找刘姨放起来的各种基酒材料,看看还能调制什么。中途师姐又打来电话,她嗯嗯啊啊地聊了一会儿。
师姐王与丹临挂电话前忽然说:“祝猗,你心情终于变好了?有什么好事儿吗?”
她语气调侃,没料到祝猗真答应了:“是有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