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果然凉快。
祝猗目光考量地看着唐灼:“还走得动吗?可以的话,走远一些,前面爬山更有意思。”
唐灼撇撇嘴:“你忘了昨天我是怎么遇到你的?”
公路骑行。
祝猗恍然,接着又笑。
唐灼说完方才那几句后,便像带着小情绪似的快走几步在前,此时不由得又慢下来,回头茫然地看过来。
“怎么啦?”她问道,神态只有纯然的疑惑。
祝猗又发现了一点,唐灼喜嗔随性,但她的任性好像只是挑逗,她的嗔怪似乎也不是真的恼怒。
那她其他的情绪呢?
譬如喜乐,譬如爱恋?
祝猗没有来得及拔出自己的思绪,想出一个解释来回答唐灼,她便已轻飘飘地放下这个疑问,注意转向新的目标。
“祝猗,”唐灼捉住她的手,拉着她往旁边看,“祝猗,云芝!这是云芝吧?”
“好像是……”祝猗犹疑地说,“不对,应该是木耳。”
唐灼晃了晃她:“能吃吗?我们可以采下来吗?这是野生的吧?”
“我不知道,我不会采啊?把它,嗯,直接拔掉吗?”祝猗也凑近观察这树干上长的一朵朵黑色的小玩意儿,“要是刘姨在的话就好了,也能认出来能不能吃。”
“哇!”唐灼很捧场。
然而从方才那个发现后,祝猗已经无法自信地判断她是真心实意,还是只在给出情绪反馈了。
祝猗偏头看向唐灼的侧脸——唐灼也凑过来观察小小的木耳,距离近到祝猗几乎放轻了呼吸。
“摘也行,可以放在包里,我这儿还有空的塑料瓶。”祝猗轻声说。
“我们还会来这儿吗?”唐灼也小声地问,好像有些怕吵醒木耳。
“如果你想的话。”祝猗说。
唐灼偏头,极快地看了她一眼。
祝猗没能留意到这浮光掠影式的一瞥。
“这个假期你都在吗?”唐灼直身,拍了拍方才蹭到的地方,言语随意,“你有要忙的事儿吗?我听老师说你是生物教授?”
祝猗的目光随着唐灼的手落在她的手肘、膝盖、臀侧,最后若无其事地看着唐灼的眼睛。
她一个一个地回答问题:“在啊,没什么事儿,我大概待三四十天吧。‘教授’高攀了,我顶多算个研究员。”
“也就是说,我可以一直找你乱逛。”唐灼停顿了一下,加了一个限定语,“在这段时间内。”
祝猗理所当然的:“行啊。”
唐灼笑起来,忽地凑近附耳:“你答应我了喔,我体力很棒的!”
祝猗还没回神,她已经拉着祝猗要往前走,像做完恶作剧后兴奋的小孩:“快快快,我听见前面有水声,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