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没有计较江曼殊的心不在焉,摆摆手大度地放过了她:“快去吧,别让师太等你。”
跟张淼聊完,江曼殊更加心乱如麻。
坐电梯到天台,她看着向阔远的天际线,感受着自己的渺小,但随即,那句“不爱就是王八蛋”,反复在脑海里回响。
她自嘲地想:贞洁症患者,怎么有资格向往爱情?分得清爱不爱吗?
即便颜真只是豪门养女,她也拥有比一般人好得多的物质基础了。若想要omega,什么样鲜嫩美丽的没有?
而她江曼殊——
她偏过头看向旁边的浅茶色玻璃窗,里面倒映着自己苍白憔悴的唇色。
张淼说,很多人称她为仙女。
那是因为在学校这个靠成果说话的世界里,长得清秀可人就可以被称为女神。
她比颜真大,从15岁开始依靠奖学金生存,打工赚钱养妈妈,她最贵的衣服不超过100块,长这么大只打过三次车。
对,她就是这样,野草一样长大的omega。
若是让颜真知道,自己对她的信息素,像瘾君子那样渴求,她们之间一直是她在祈求,颜真她,还会愿意施舍给她吗?
还会在标记的时候,轻轻安抚,好减轻她敏锐的疼痛吗?
江曼殊悲哀地发现,虽然颜真作弄过她,强迫过她,但自己却从她身上,罕有地感受到被好好对待着。
至今为止,她们标记过很多次,但她从来都是点到为止,标记结束就松开。
……除了这次,她们都越界地动情了。
但也仅止于此。
对颜真来说,动情之后也一切如常。
Physically,如常。
所以,她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江曼殊急需一个情绪的交互出口,她鲜少如此冲动,打开手机,找到假色的名片,当即输入。
【春绿:作为一个alpha,如果在标记过程中,始终发乎情止乎礼,大概会是什么原因?想听听您的看法。】
“咻”,消息发送。
一抬眼,几只白鸽刺破空际,远远地从她眼前飞过,带起鸽哨悠扬长鸣。
它们飞得自在又舒展。
江曼殊忽然扯了下嘴角,自己太狭隘了。
假色给她投了两千万,自己居然浪费大好的时光在这里揣测爱不爱的。
她跟着又发一条。
【春绿:这问题太鲁莽了。其实是基于我们项目的数据分析,这方面我需要一些实际例证,如果您觉得冒昧,请忽略我的问题。】
发完后,江曼殊锁了手机,去找导师。
这个问题,她问过,就当已有答案。
而答案本身,不是那么重要。
与此同时,颜总拿到了关于苏家这桩官司更多的内幕消息。
出这么档子事,颜寒玉魂不守舍地,连学都不上请了假。
问她怎么回事,什么也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