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梨站在她面前,干巴巴道:“还好你没闭上眼睛,不然我真以为你要我大庭广众亲你。”
她‘哈哈’了几声,但对面的人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晏梨最后干脆地闭上了嘴。
眨着那双琥珀色的双眼,似乎在问,不是吧,真的要等我在公共场合亲你吗?
钢笔被周檀青按在试卷上,已经晕开了浓厚的黑色墨迹,她也发觉了自己最近的不对劲。
“不行!”
晏梨是个很可怕的变量。必须从心里删除。
当晏梨笑着找她讲话时,她立马面无表情地离开。
当晏梨看过来时,她就低头写作业。
放学时间马上离开教室,她要留在了学生部,避开晏梨同行的邀请。
晏梨发来消息,她就将手机反扣在了桌面。
如果同桌陶訫跟她提起晏梨,她就立马用不相干的事情打断。实在迫不得已交流也用“嗯”“哦”应付,
如果是晏梨主动来找她……她不能后退,那是逃避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只能强迫大脑思考昨晚的解题思路,而不是注意对方的嘴巴怎样得艳。
她只能失控地打断,无中生有到装作很忙的样子离开。
那几天,她对其他人都很有礼貌。偏偏对晏梨的态度180°大转变。
冷漠不是讨厌,只是一种笨拙地保护。
*
屋外,鸟叫的间隙,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距离疏远晏梨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周檀青的意识慢慢清醒起来,感知到肢体,光源,她动了动胳膊,将手伸出,拿起电子表,看了下时间。
五点四十五,醒得有点早。她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掌心,手指张开,又握成拳头。
散下来的头发盖住了她的神情,她将发丝随意地扎起在脑后。
当脚踏在地板上时,冰凉地触觉使她的头脑,终于从那个梦里清醒过来了。
在虚幻的梦境中,晏梨就像最坏的海妖,带着傻呵呵的表情看她,朝她张开了双臂。
周檀青当然是一动不动的,但是晏梨红红的嘴巴张开了。
她说:“抱我。”
周檀青面无表情地将牙刷塞进了嘴里,注视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有青色的黑眼圈。
她最后到底抱了没抱?她不想说。
只是留恋于耐心地安抚她,抚摸她的脸蛋时,她一眨一眨开心的模样。
不能拒绝。
她在梦里想都没想就将晏梨抱进怀里了。
春天的鸟还在啼叫,周檀青拉开窗帘,阳光穿透玻璃,笼罩进来。
窗外的公园,已经有老年人在晨练,而那个始作俑者,应该还在无知无觉地睡觉。
她像清晨的雾气,笼罩在周檀青前行的大门前,缠住了她整个青春,吵着笑着,用那些小小的笑或者无意惹人生气的举动,将她捉弄得不再思考,只是感性得一味爱她。
周檀青知道自己完了,她爱上了一个跟她相同性别的女孩。
而且对方还傻得可怜,话密得像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