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风来不及想清楚现在的安澈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只是一味地摇头,“不,我不同意。”
“为什么?”泪水从安澈苍白到透明的脸颊滑落,就像被暴雨摧残飘落的纯白花瓣,“你不愿包养我,是因为我不干净了吗?”
“不是这样的!”霍沉风心脏好似被利刃击中了一般,又急又痛。
他连忙捧住安澈的脸,不顾一切地表明真心,“我从没觉得你不干净。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都是顾明盛那个禽兽强迫你的,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的第一个男人不是我。我也不在乎什么狗屁包养关系,你失联的这几天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没有一刻不想你、不担心你。”
“可是你之前说。。。。。。”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霍沉风眸光深情地看着他,“安澈,之前是我混蛋,对你说了很多混账话。我不想我们只是简单的肉。体关系,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们正常恋爱、接吻、上床,好吗?”
见安澈似乎不为所动,霍沉风又连忙道,“你别看我一副风流浪荡的模样,其实我不是什么花花公子,我其实还没谈过恋爱的。”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以前都是走肾不走心,就算他们现在站我面前,也跟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不记得我睡过多少人,更别提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只有你,我是真的对你很心动。安澈,我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我希望身边一直有你,我们稳定下来,好不好?”
在霍沉风急切又期待的目光中,安澈静静地看了他好久,才开口,“是公开的稳定关系吗?”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霍沉风内心的冲动瞬间被浇灭。
他冷静下来,指腹缓缓擦掉安澈脸上的泪水,温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以后一定会公开的。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安澈终于不哭了,难得地朝他露出个笑脸,“好。”
霍沉风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又旧又破的房子里呆上一整晚。
因为担心安澈,昨晚等人洗完澡后,他亲自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又在床边守了一夜,看了一夜。
越看,越觉得他何德何能,能拥有安澈的心。
毕竟就算在他已经清楚认识到自己对安澈的感情时,仍旧因为安云洛而不肯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只打算让他做自己的地下情人。
而安澈,却心甘情愿做他无名无分的地下情人。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幸运。
算起来,因为安澈,他经历了太多第一次。
第一次控制情绪,第一次隐忍欲望,第一次用尽温柔和耐心,第一次为一个人茶饭不思夙夜难寐。。。。。。
而现在,他要第一次因为安澈,和顾明盛势不两立!
霍沉风俯身,在安澈额发上轻轻印了一吻。
从卧室出来,他轻手轻脚带上房门,然后走进浴室,四下看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在垃圾桶里。
霍沉风弯下身,捡起扔在里面的衣物。
被撕坏的黑马甲上别着一枚爵士台球馆的工牌,他紧紧攥着工牌,别针刺进掌心。
***
上午十点,爵士台球馆刚开门,一群保镖就冲进了场馆大厅。
方贺吓坏了,连忙迎出来打圆场,霍沉风一脚将人踹飞,员工们尖叫着四散逃窜。大门却被人从外面关上,一个也没跑出去。
方贺趴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只锃亮的皮鞋狠狠碾在他后颈。
霍沉风踩着人慢悠悠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淡声吐出一个字,“砸。”
方贺感觉自己脖子都快被踩断了,连声求饶。霍沉风却无动于衷,直到场馆被砸得一干二净才松开脚,把人拎起来。
“方经理,我很少来你这儿,但我的人在你这儿出了事,砸你个场子不过分吧?”他嘴里咬着烟,皮笑肉不笑地说。
方贺歪着脖子,一脸痛苦地强颜欢笑,“霍。。。。。。霍大少您息怒,敢问您朋友是哪位?出了什么事啊?如果是我们球馆的问题,我立马携礼登门致歉。气大伤身,您别发这么大火嘛。”
霍沉风将烟雾吐他脸上,一字一顿,“安、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