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弥漫着晨光与药香交融的气息,静谧得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在她指尖拂过额发后疯狂加码的余响。
她指尖残留的微凉触感还未消散,那句低沉而温柔、带着病后特有微哑的呼唤,便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掀起了更为滔天的巨浪。
“代明玉,”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我脑海中的一片混沌,带着近乎私语的亲密感,“在朕面前,不必总是自称‘奴婢’。”
脑子里像是有千万束烟花同时炸开!
五彩斑斓的光点和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吞噬了所有残存的理智!
不、不必自称奴婢?!
这算什么?老板心血来潮给的特批VIP特权?
对昨夜“特护”服务的顶级认可?
还是……某种更危险、更让我不敢深思的……界限的松动?!?
我猛地抬起头,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试图发出一个音节,哪怕是简单的“是”。
然而,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显得格外清晰。
我像个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彻底僵在原地,瞳孔地震,只能傻愣愣地、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看着我这副彻底灵魂出窍、被天雷劈中般的呆滞模样,眼底的笑意荡漾开来。
那笑意不再是先前纯粹的愉悦或无奈,而是糅杂了浓浓的纵容,一丝计划得逞般的小小狡黠。
她似乎很满意这句话带来的“毁灭性”效果。
“私下无人时,便免了这虚礼吧。”她缓缓收回了那只刚刚宣告“特赦”的手,指尖仿佛不经意地蜷缩了一下,搭回了锦被上。
语气刻意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波澜不惊的淡然,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总是‘奴婢’、‘奴婢’的,”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落在雕花的床柱上,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带着一种刻意的随意,“听着……生分。”
生、生分?!?!?
老板您居然觉得我们之间“生分”?!
那怎么样才算不生分?!
难道要我叫您“瑶臻”吗?!
还是“臻臻”?
打住!代明玉!这个念头太可怕了!
足以让十个锦衣卫冲进来把我叉出去!
我赶紧在脑内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狠狠掐灭,连点火星子都不剩!?
但越发相信,我是进入了一个剧本,一个女帝疯狂爱上我的剧本。
但现在,女帝疯不疯狂我说不知道,但我必然是足够疯狂的。
“是……是……”大脑一片空白的我,只剩下最本能的机械反应,像个坏掉的复读机,只会重复着单调的音节。
身体依旧僵硬,半边屁股悬在床沿,保持着那个随时准备弹射起步的诡异姿势。
“嗯,”她似乎终于欣赏够了我这副魂飞天外的傻样,颇为满意地微微颔首。
她放松身体,向后靠回柔软的锦枕中,阖上了那双似是洞察一切的眼眸。
“去传膳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倦意,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朕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