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彩头上开始纷纷扬扬的落下金葵花瓣雨——为倪素而下的金葵花瓣雨。
倪素不知道华彩怎么又自豪上了,心情被她感染,也开始莫名的自豪。
——自豪于我这美丽的闪闪发光的朋友华彩。
——自豪于让她看到我生活的隐藏面。
当倪素和张阿姨你来我往的配合着卸货时,华彩看着她们的眼神没有不屑,没有鄙夷,没有说身为一个女孩子不该做这种活的话。
华彩只是在看到倪素脖子上的毛巾被汗浸透时,将她叫住,取下她脖子上汗湿的毛巾,搭了一块新的上去,随后拿着另一块干净的毛巾走向站在车厢里的张阿姨,将毛巾递给她后没有收回手,而是手心向上等待着张阿姨将那块浸了汗水的毛巾放到她手心。
张阿姨看着这个长相漂亮,穿着华丽气质华贵的女孩子,觉得她与这里格格不入,但她主动融入了,神情是从生下来就带有的傲然,眼神却是温和的,伸着手等待张阿姨将汗湿的毛巾放到她精心保养过的手上。
张阿姨下意识的想摸摸短短的发茬来平复心情,手抬到半空,想起脑袋上肯定是一脑子的汗,动作做起来不太雅观,手顿住,就这么不上不下的悬在空中。
张阿姨难得带有一丝羞涩的说:“阿姨等下自己放,毛巾上全是汗,别脏了你的手。”
华彩不语,只是一味伸手。
张阿姨眼神求助的看向倪素:你快劝劝你朋友啊。
倪素耸耸肩,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张阿姨看素素的这朋友还挺固执,目光躲闪的将毛巾递给她,华彩面色如常的接过,和倪素的毛巾一起叠好,放在一旁,坐在倪素给她拿的凳子上,静静的看着她们。
被华彩看着,一向大大咧咧的张阿姨有些紧张,手上动作一刻不停,还是倪素看张阿姨动作渐渐吃力,主动提出休息。
张阿姨对华彩热情的笑了笑,拉着倪素到旁边,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感受:“你这个朋友长得真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公主,”张阿姨啧了一声,“被她看着,我干活都浑身不得劲。”
倪素看着张阿姨。
张阿姨说:“我不是说讨厌你朋友,她一看就是个好孩子——和你一样的好孩子,我只是觉得吧,她一来这里,这里好像都在发光,她坐在这里,她不该坐在这里……”
张阿姨怎么也描述不清楚心中的感觉。
倪素帮她总结:“蓬荜生辉。”
张阿姨:“对!就是这样。”
倪素安抚她:“她是我的朋友,她能和我来就说明她愿意接受我的一切,我带她来,因为我知道她能接受这样的我。”
倪素回头看着华彩,华彩看到她,微微一笑,淡绿色的睡莲花瓣绕在她淡绿色的发尾。
倪素其实也很新奇,像她这么防备心重的人,居然可以在华彩面前毫无防备的做自己。
大概华彩身上自有一种天老大我老二,不管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地升上去了,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稀奇事的感觉。
华彩这个人眼中只有她所认定的事认可的人。
如果她认可了你,她会接纳你的所有。
如果她不认可你,管你是璀璨夺目还是狼狈不堪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人怎么可能对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毫无防备,盲目的信任?
如果这个对象是华彩的话,倪素又觉得合理。
华彩啊华彩,是在唇齿间念一次就能感觉脑中开出万千繁花的美好名字。
超市没有淋浴间,倪素去更衣室换下脏衣服,用湿毛巾擦干净身体后,穿上干净衣服,低头闻了闻,总感觉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汗味。
倪素走到等待的华彩身边,华彩看着两人中间能站两个人的距离,面色平静的伸手一把将倪素拉过来。
“别,我身上有汗味……”
华彩头上飘落的淡绿色睡莲花瓣速度加快,违背重力吸引在空中划出柔和的弧线跑到倪素头上,从她的发顶开始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