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晟一把将他抱起来,紧紧地搂着苗青臻的身体,将他抱在床上。
红烛燃燃,照亮了整个房间,似乎也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映照着苗青臻的英俊面庞。
苗青臻原本是楼晟套上了一套喜裙,楼晟怕他醒来之后不开心,便脱了只剩一件红色内衬,腰上堪堪只有一条腰带。
楼晟细细端详着他的眉眼,觉得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好看得让他心尖发颤。
他想将人揽进怀里,好好诉说这些日子积压的焦灼与无奈,他不计较那当胸一箭,不计较那些伤人的气话了,往后只想好好待苗青臻。
楼晟是真的,不能没有苗青臻。
可苗青臻抬手抵住了他靠近的胸膛,声音沙哑却坚决:“放我离开。”
楼晟凝视着他,语气理所当然:“我们成亲了,拜过堂的。你要去哪?”
他环视满室鲜红:“这里是你的家。”
即便楼晟早料到醒来后会面对这样的抗拒,心口还是像被掏空般难受。
苗青臻只觉得荒谬。
意义何在?
楼晟确是个衣冠禽兽,却也是他贫瘠人生中至今最耀眼的存在,更是伤他至深的人。
他本可以守着苍山镇那份平静度日,是楼晟将他诱出那片天地,又亲手将最恶毒的话语砸向他。
当那些甜言蜜语从这人口中流淌时,曾像最诱人的毒药,让他不由自主沉溺,真相撕裂的瞬间,所有憧憬与幻想都如泡沫般碎裂。那种痛彻心扉,让人无法呼吸,无力思考。
那柄名为背叛的利剑,是楼晟亲手捅进他身体,将他伤得遍体鳞伤,无处可逃。
“这次又想让我做什么?”他抬眼,目光枯寂,“替你杀人越货,还是利用我和孩子向李渊和复仇?楼晟,我不欠你什么,甚至救过你的命,我不指望你报答,可你为何非要逼我到这般境地?”
听着他一句句的控诉,楼晟只觉心虚与慌乱交织。
他颤抖着捧住苗青臻的脸:“不是的……那些都过去了!我早就不那么想了,你当从未发生过好不好?苗青臻,我求你忘掉,就当从未听见……我们以前多好,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如何能忘?楼晟口中的美好,不过是构筑于欺骗与背叛之上的空中楼阁。
苗青臻清晰地记得,他是如何轻蔑地对樊仑说出那些话。
也记得他命人带走自己时,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楼晟急切地保证:“你别恨我……那时说的都是违心话!我以后定会待你好,再也不逼你做任何不愿做的事了。”
他凑近,不断亲吻苗青臻冰凉的唇角,姿态是从未有过的卑微示好。
若在从前,苗青臻必定心软。
他太吃楼晟这一套。
信任一旦碎裂,便再难拼凑完整,即便楼晟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苗青臻满脑子想的,尽是楼晟是否又有新的算计。这人性情反复,一时的承诺又能值几何?
“……你若真觉愧疚,”他哑声开口,“就给我解药,放我们走。”
这般虚弱,让苗青臻无可抑制地让他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的时候。
他过去几月深夜入梦,也常听见婴孩凄厉的啼哭,当初那时他全心沉溺于楼晟编织的骗局,竟未察觉身体的异样。
“不行……”楼晟声音发紧,“我们拜过堂了,你就是我的娘子,苗青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唯独不能离开我……不可以。”
“你不爱我了吗?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舍得吗?我……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