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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给他生(第1页)

苗青臻前一秒还赤脚站在浴桶边缘,指尖试过水温,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清瘦的轮廓。

下一秒,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带着不容置喙意味的力量猛地攥住他的脚踝,将他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拖拽进了翻涌的热水里。

“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他浑身瞬间湿透,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伶仃的线条。

他挣扎着想从滑腻的桶底坐起身,热水滚烫,仿佛带着穿透力,要将他每一根骨头都浸软、泡酥。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一个更灼热的身躯便从背后紧密地贴覆上来,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和不容忽视的坚硬线条。

楼晟的手臂铁箍般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则精准地扣住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随即,一个带着掠夺意味的吻便重重压了下来,封堵了他所有即将出口的惊呼。

苗青臻只觉得最后一口新鲜空气被狠狠逼出了肺部,窒息感混合着对方灼烫的吐息,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罩住。

他来不及思考,便被更深地拖拽进那片由体温、水汽和陌生情潮共同构筑的、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太急切,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燥热,狠狠冲击着他的理智,脑袋里嗡鸣一片。

苗青臻被呛得剧烈咳嗽,眼角生理性地溢出泪水,在水中无力地蹬动双腿,双手慌乱地在水中抓挠,最后只能死死攥住桶沿,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被迫蜷缩起身体,像一只被剥开外壳的虾米。湿透的衣物被楼晟三两下粗暴地扯开,囫囵扒下,随意丢弃在桶外。

微凉的空气短暂接触皮肤,随即又被更滚烫的体温覆盖。

楼晟的手掌带着薄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重重握住他背后那对微微凸起的蝴蝶骨,仿佛要捏碎般,然后沿着脊椎的沟壑,带着一种巡视领地的姿态,一寸一寸地、缓慢又用力地按压、摩挲过他每一寸紧绷的皮肤。

那触感粗糙而鲜明,带来一阵阵战栗般的、混合着细微痛楚的无尽刺激感,让他脚趾都控制不住地蜷缩起来,在热水里激起细小的涟漪。

苗青臻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像初春沾染了露水的桃花,时而显得清纯懵懂,时而又因情动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淫靡。

一股奇异的、循序渐进的酥麻感从被触碰的指尖开始蔓延,如同细微的电流,悄无声息地窜过手臂,钻进四肢百骸,缓慢而执拗地挑逗着每一根濒临断裂的神经。

楼晟将他从水中扶起来,让他湿漉漉的身体靠在自己胸前,水珠顺着紧贴的肌肤不断滚落。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怀里的人,目光深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苗青臻几乎要融化在这片短暂的、错觉般的柔情里,他仰起头,主动凑上去索吻,眼神迷蒙,像是极度渴求对方的拥抱和温度。

楼晟却没有回应,依旧维持着那种审视的、近乎冷酷的沉默,只是用目光牢牢锁着他。

他心底深处翻涌着剧烈的矛盾,看着这张近在咫尺、带着脆弱情动的脸,一股强烈的怜惜像藤蔓般缠绕住心脏,勒得他发疼,可另一种更根深蒂固的东西,却驱使着他想用最刻薄的语言去刺伤对方,想将这人死死搂进怀里揉碎,又忍不住要伸出双手,将他狠狠推开。

他是在衡量。

楼晟这个人,从小到大,在泥泞和算计里摸爬滚打,早已奉行一条铁律:只有对方对他有价值、能带来切实的利益,他才允许对方靠近。

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所有的联结,本质上都与心灵契合无关,不过是一种冰冷的交换和利益捆绑。

他的内心从未滋生过慷慨与无私,对待所谓的同伴或朋友,也永远带着一张精密的计算表,每个人在上面都有一个清晰的、用数字标定的价码。

那些刻意的敷衍,虚伪的笑容,不过是为了掩盖他唯一的真实意图,筛选出能带来最大回报的棋子,而那些失去价值的,会被他毫不犹豫地弃之如敝履。

楼晟从小就看透了,绝不能活成他父亲那样优柔寡断、任人拿捏的模样,否则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可苗青臻……这个将他山野里意外捡回来的人,却让他一次次地失控,变得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那些固若金汤的原则,那些计算,在这个人面前,正悄无声息地瓦解、崩裂。

他一直以为,愚蠢透顶的那个是苗青臻。那么轻易地就把一颗心掏出来,赤诚地、毫无保留地交到别人手上,也不怕被那冷硬的现实摔得粉碎。

而楼晟自己,则吝啬又清醒,他舍不得掏出半分真情,只会用精心打磨的聪明机智和那副蛊惑人心的伶俐口舌,去周旋,去操纵,去恰到好处地利用身边每一个人。

可为什么,这些辗转反侧的日夜,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到,被欺骗、被愚弄的那个,其实是他自己。

甚至在某些瞬间,楼晟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可悲的傻瓜,那点自作聪明的算计,在某种更厚重的东西面前,显得滑稽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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