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执着勺,手一捋,袖子里的肌肉线条呈现出优美的弧度,她挑眉:“如何?”
陈幼妹一副被教的乖小孩模样:“好强壮!”
老板饱含满意的笑容,随即张开十指,上头布满厚厚的老茧,每一颗都有热血沸腾的故事。
“开店十七年,餐饮业岂会怕烫?”
陈幼妹张着嘴仰视她,正想说点捧场话,转眼瞄到在安静喝水的许微澜。
五根指头并拢在一起轻握茶杯,修长纤细,指甲剪得又短又齐,美得不忍心让它们被破坏。
陈幼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那……微澜就不可以干这活儿咧。”
许微澜喝水的动作一顿。
陈实也停止吃饭,好奇问道:“为啥?太瘦了嘛?是有点瘦咧。”
陈幼妹挖了个大坑填不上,现在汗流浃背。
她总不能说因为这双手还要做点别的事吧?
见她这样,许微澜再次认为那天聊得太多,探讨得太彻底,导致对方一看见她的手就想歪。
女同性恋的手,差不多可以跟性器官做比对,倒不用时时刻刻想着。
许微澜对这种事冷淡至极。
“……俺,俺的意思是,微澜体弱嘛!”陈幼妹疯狂找补:“颠勺多辛苦咧。”
陈实夹块菱角吃下去,随口应承:“确实咧,微澜瞅着力量不够,技术不行。”
许微澜:“……”
她去望陈幼妹,后者心虚目移。
换做以前,许微澜肯定不会为自己辩解,反正时至今日未曾开过口。
可我为鱼肉的日子成功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
她依然如同丧家之犬过街老鼠,哪怕现在回去南城,陈阳他们并不会高看她一眼。
许微澜下定决心要改掉言不由衷的毛病,也真心想争辩两句,为以前的自己鸣冤叫屈。
于是她放下杯子,伸手接过长勺,从容地给座上二位一人打了一碗藕汤。
指尖抓在碗边,放到陈幼妹面前时,许微澜半閤着眼,轻描淡写道:“我技术挺好的。”
从首个字到末端字,平静得毫无情绪转折和语调起伏,仿佛不过一句打招呼的话。
这是余晓年说的。
她们纠缠中唯一的那么一次两次,妥协在余晓年醉酒的热情逼迫之下。
事后,女人总会点燃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坐在袅袅白雾里,眼含饕足地说:“澜澜啊,别的不说,你技术还是挺好的。”
许微澜只跟余晓年交往过,当时不懂对方怎么能轻而易举做出判断。
现在懂了,景凝比她能,她比景凝会。
不过很显然,能比会重要。
陈幼妹快石化在椅子上,许微澜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
陈实置身事外:“没见你做过饭咧?下次露一手给俺们瞧瞧。”
许微澜不说话,直勾勾盯着陈幼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