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炸开了锅,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徐正扉。
半晌,等这帮老头骂完了,戎叔晚为了往日的情谊,才从角落里禀了一句,“君主,小臣愿请缨在其中谋个事务,锻造一样颇为合宜。”
得!这帮老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骂戎叔晚:
“竖子不过一马奴,安能侍弄斧钺为太平!”
自那之后,戎叔晚但有一分招惹到他,这人便会学着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瘪嘴道,“哎哟哟——竖子不过一马奴,安能侍弄斧钺为太平!”
眼见君主就要依这三条行事,时任外政使、名孙福义者,小跑两步就跪在了阶前:“君主若一意孤行,我等今日,便撞死在这殿前,为人臣者,怎能见您一意孤行、行差踏错?!”
不等孙福义再开口,徐正扉就恬然地挤到他身旁,义正词严道,“扉欲为新君解忧,大人为何屡次阻拦,难道——大人有意拦着扉升官不成!”
孙福义气得大骂,“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怎可为一己之私,置新君、置朝廷于不顾!”
徐正扉拱手笑道,“正所谓老而不死是为贼,孙大人,彼此彼此!”
孙福义气得飙出泪来,“天亡我大国矣——”
说罢站起身来,疾跑两步,就要往柱子上撞。
那徐正扉岂是吃素的,大喊一声,“贼子且慢,让扉先来!”
这两人竞相往前跑了两步,直直往柱子上撞去。
嘶——群臣发出了倒呵气声。
?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谢祯一手抵着一个脑袋,让这两人拱得身形一颤。
新君别过脸,硬忍着把笑声咽了回去。群臣则捂着脸低下头去,一小阵压抑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大家忍得难受、浑身颤抖。
徐智渊暗自摇头叹息:孙大人啊,你还是不知道犬子的厉害。
终于——
孙福义跌坐在地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徐正扉还抱着谢祯的手臂,口中轻狂地喊着,“将军何必拦我!扉之仕途今日遭大人们红眼,想必再无用武之地,不如死了算了!”
谢祯抽回手臂。
徐正扉抓着手臂又给放回自己脑袋上,口中仍说,“扉分明是为君主解忧,如此忠君意气,满朝竟无一人理解,可惜可叹,不如死了算了——皇上啊!”
……
——就这样,徐正扉泼辣大闹一场,他们二人才得以奔赴淮安。
那副荒诞情形仿佛还在眼前!
想到这儿,戎叔晚实在忍不住想笑,嗓子里哽住一口气,憋得难受:在遇见徐正扉之前,他实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等人。
他就不要点脸面吗?
两代君王,凭他连哭带闹的。
忽然——
徐正扉狐疑转过脸来:“你笑什么?”
戎叔晚咳了两声,正色:“没什么,想到淮安之行将要复命,心中高兴。”
徐正扉皱眉看他,分明不信,只一面揉着手腕,一面嘀咕:“高兴?你别是在心里想着我的坏话才好。”
戎叔晚赶忙递上水去,给他捏肩捶背,又说:“怎么会,大人劳苦功高,我替大人捏肩捶背……”
徐正扉看不到他的表情,就假模假样地笑:“那就劳烦军督使了。”
戎叔晚嘴角翘起来,偏偏很快收敛去。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叹道:“也不知道这回,那个孙大人还要不要撞柱子了?嗯?大人?”
徐正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