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念没走,还在场边看她,安贝索性站起来,轻柔地推了推她,眨眼:“快去吧老婆。不用管我。”
俞念很少犹犹豫豫举棋不定,她做什么都是利落干脆。
当她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停留时间长得反常,转身上了冰场。
没有安贝,她上了大冰场,冰面宽阔,平坦,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凉爽的空气激在面庞,俞念希望这温度再低一点,最好像刺骨的寒风生生刮过。
光是想象疼痛,她脑中就产生了一种愉悦的躁动。
俞念速度很快地绕场两圈。
回到安贝那,她正和几个小学生聊天,衬衫随意解开两个扣子,微卷的长发扎成马尾,脸蛋红扑扑的,完美融入小孩堆。
离近了些,俞念发现,安贝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了零食,一大包堆在椅子上。
小学生们远远喊家长,安贝笑着征求他们爸妈的意见之后,一个一个投喂,那姿态,跟喂桑尼没什么两样。
见俞念过来,她自然地往旁边挪,在堆满东西的长椅上挤出个位置,扬脸邀请:“老婆请坐。”
小孩子嘴甜:“姐姐你老婆好漂亮。”
“当然了!”安贝把零食整包全部送给他们。
她双手撑在长椅边沿,耸肩,和俞念并排往场内看,半眯着眼。
似乎,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两个人一起,安安静静。
不远处的专业冰场,几道身影穿梭,服装华丽,时不时凌空旋转。
周边人被吸引,零星欢呼响起。
这两个人看起来很专业,也许是在备赛。
“你有想过再跳舞吗?”安贝问,“或许,还可以继续,我可以帮你找医生。”
俞念呼吸很轻。和安贝时时强烈的存在感比起来,她安静得像是随时要淡去。
“不行。”她说得很明确,似乎还笑了下。
如果不能成为舞台上那个耀眼的存在,只是简单短暂地跳上一会儿,能算是跳舞吗?
此时此刻,她的脚踝传来熟悉的钝痛,比以往更甚,她知道是因为过量的活动,还有这里的温度。
当时,毕君让她学花滑的决定,让她复健雪上加霜。
黑沉过往如同阴霾,覆上她含了霜雪的眼眸。
手指渐渐收紧。
她想着往事,没注意到安贝的动作,冷不防手被人牵住。
俞念立刻转头,视线与安贝碰撞。
她已凑得很近。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安贝问。
俞念心跳忽地起来,想要后撤的动作被长椅旁边的栏杆阻拦,她猛然站起。
理想中,她想错开身体离开这儿。
可现实中,脚腕在这个根本不该的时刻慌乱地罢工了,疼痛迅速放射状蔓延,俞念条件反射向左侧倒去。
安贝也跟着站起来,第一时间扶住了她,惊讶道:“你怎么了?”
同样的事情之前发生过一次,这一次安贝稍加思索,视线向下看去,半是肯定半是着急:
“你的腿,是腿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