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那燕窝她还留着呢,没让人端出来。”
这是实话,沈清弦确实没动那盅燕窝,但也没让人处理掉。
“留着?”萧华棠闻言,猛地转过头。
眼中的委屈瞬间被一丝微弱的光亮取代,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化作更深的怨念:
“留着做什么?当镇纸吗?
还是等他批阅公文批饿了当夜宵?”
她越想越气:“本宫亲自端去,亲自……喂他……”
说到那个“喂”字,她自己声音也低了下去,脸颊微热。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做出如此大胆亲昵的举动,结果却被对方像避开瘟疫一样挡开了。
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力道。
她越想越羞恼,抓起旁边一个软枕就砸向榻上:
“沈清弦!你就是块捂不热的臭石头!”
枕头软绵绵地落在锦缎上,毫无威慑力。
云袖忍着笑,上前替她整理微乱的鬓发:“殿下别气坏了身子。驸马爷许是……害羞?”
“害羞?”萧华棠嗤笑一声,瞪大眼睛,“他那样子是害羞吗?那分明是嫌弃!是本宫碍着他的眼了!
嫌本宫不如他的林副将懂事能干,能跟他谈军国大事!”
林楚楚的名字一出口,那股酸溜溜的醋意又漫了上来。
她站起身,在殿内烦躁地踱了两步,华丽的裙摆在地上扫过。
忽然,她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不服输的光芒:“不行!本宫偏不信这个邪!一次不成,难道次次不成?云袖!”
“奴婢在。”
“去,给本宫好好盯着书房那边!
驸马爷什么时候出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特别是……特别是那盅燕窝的下落!
都给本宫记清楚了!”
萧华棠重新挺直了腰背,仿佛刚才那个砸枕头的不是她:
“本宫倒要看看,他能‘不解风情’到几时!”
她语气里带着点娇蛮的斗志。
书房内。
沈清弦最终还是没能看进去书。
她放下书卷,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紧闭的食盒。
犹豫片刻,她伸出手,轻轻掀开了盖子。
甜腻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带着人工雕琢的精致感。
她拿起旁边的勺子,在温润粘稠的羹汤里轻轻搅动了一下。
动作带着几分迟疑。
她想起萧华棠递过来的手,白皙细腻,腕骨玲珑,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和香气。
也想起她转身离开时,那裙裾划过的弧度里,藏着难以言说的落寞。
“殿下……”她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终究还是将勺子放了回去,重新盖好盖子。
心底那丝涟漪,被她强行按捺下去。
门外的窃窃私语似乎还未散尽,她揉了揉眉心,感觉处理敌情也没这么令人心力交瘁过。
这长公主殿下的“柔情攻势”,可比千军万马难防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