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那萧栩安他更不可能记得这等俗礼。
怎么成了婚,反倒平添出这许多麻烦琐事?
他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耐烦。
关于回门回哪边?这问题简直多余,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母亲。
他与萧栩安,本就是做戏。
难不成还指望着他们携手同归,上演一出夫夫情深?
“各回各府。”谢玉棠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简洁明了道。
“依着谢府和萧府的亲眷,备两份回门礼,礼数周全即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给母亲的那份,挑她素日喜欢的。”
“是!老奴省得了!”
秦贵得了明确指示,连忙躬身应道。
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语气里是如释重负的轻松。
“对了,回头把秋伶调来,让她负责这内院的事物,以后都找她。”谢玉棠说道。
秦贵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见公子再无吩咐,相互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齐齐行了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世人皆道谢家三公子温润如玉。
待人接物,礼数周全,言语温和,是世家子弟的典范。
然而只有近身如苍竹、知晓方知,这份温润如玉之下,是骨子里对喧嚣嘈杂的深深不喜。
是对周遭人事,包括亲近之人保持距离的清冷疏离。
那谦和的表象,更像一层精心打磨的玉璧,光润照人,触手生温。
内里却始终隔着一层难以逾越的冰凉、清冷。
。。。。。。
时间一晃,转眼便至回门之日。
这一日,靖安府朱漆大门外,气氛迥异常日。
街角巷尾,看似寻常的行人商贩,眼角余光却都似有若无地锁在靖安府那两扇紧闭的大门上。
更有甚者,三三两两聚在稍远处的茶寮、点心铺子旁。
无不是交头接耳,目光灼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兴奋。
“快瞧,门开了!”
不知是谁低呼一声,所有目光瞬间聚焦。
只见大门缓缓开启,萧栩安一身墨色劲装,步履沉稳地跨出了门槛。
他今日计划径直去城外军营巡视,此刻刚踏出府门,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周遭的异样。
那一道道或好奇、或探究、或带着戏谑意味的目光,悄无声息地笼罩过来。
萧栩安英挺的剑眉几不可察地蹙起,锐利的眼神扫过四周。
那些窥探的目光顿时收敛了几分,却又在他视线移开后,更加肆无忌惮地黏了上来。
“啧,果然热闹。”
街对面,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捋着短须,对同伴低语,“你押哪边?”
“谢府还是萧府?赔率可都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