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清透眸子里漾着的毫不掩饰的揶揄笑意,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湖搅起层层涟漪。
“谁……谁怕了!”
萧栩安猛地向后一仰,试图拉开这过于危险的距离。
脊背重重撞上坚实的椅背,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喉结急速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悸动。
虽然声音刻意拔高了些,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狼狈。
“谢玉棠!这里是玄甲司重地,不是你府中主院,容得你如此放肆!”
“君臣有别,你……你离我远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抬手,似乎想推开眼前这个扰乱他心神的人。
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那锦袍时硬生生顿住,僵在半空。
谢玉棠将他这一连串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那抹笑意更深。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借着萧栩安后仰的空隙,顺势将上半身更慵懒地倚在了宽大的书案边缘。
目光牢牢锁在萧栩安那张努力维持威严却分明透着慌乱的脸上。
“君臣有别?”谢玉棠慢悠悠地重复,尾音拖得绵长,“将军此言差矣。”
“你我已结为夫夫,何来君臣?此刻,只有……夫夫。”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看着萧栩安骤然收缩的瞳孔,才慢条斯理地继续:
“况且,为夫不过是关心夫君身体,送些热汤,顺道问问归期,如何就放肆了?”
“将军这般……避如蛇蝎,倒显得心虚。”
他微微歪头,一缕墨发从肩头滑落,垂在颊边,更衬得那张脸在昏暗光线下清俊得惊人。
谢玉棠眼底的光芒狡黠如狐。
他轻飘飘地道:“再说了,回府也不要求将军与为夫……同榻而眠,将军究竟在紧张躲避什么。”
“你——”
萧栩安顿时哑然,一口气噎在喉间,吐不出又咽不下。
他耳根不受控制地彻底烧了起来,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这厮的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了。
谢玉棠那含笑的目光如有实质,烫得他几乎无所遁形。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正不受控制地擂鼓般疯狂跳动。
“将军忙完了就早点归家。”
谢玉棠说完在对方发作之前,敏捷地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