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无奈:“这都几点了?我有时差呢。”
那头又是一阵软磨硬泡,和机舱嗡鸣的声音一起搅和已经有些迟缓的大脑。
苏扬改口:“行行行,我快到电梯给你发消息,把车开过来。”
头等舱前侧区域客人稀疏,苏扬压着声音的通话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但她还是皱着眉小心探头看了一圈,然后缩回座舱里,撇头对着窗外的夜色,无声叹了口气。
本来比赛那样输掉就够糟心的了,谢女士不知为何,直接一张机票把她丢到了马达加斯加,回程的机票还买了两周以后。
是想让她学习鲁滨逊的坚强意志么?
可她没有消沉沮丧啊,就是有点心情烦躁罢了。
话虽如此,海岛风光倒也确实涤荡污浊之气。
本以为是鲁滨逊漂流记豪华酒店版,结果上岛的当天,就碰上了连璃和张导演在附近拍海洋动物保护公益宣传片,还被抓进去掺和一把群演,之后连璃更是每天准时敲门抓人。
这无本的买卖、做得是真强买强卖,要是谢女士得知她在休假时间帮人打白工,免不了又是一番教育。
不过那帮人哪里是来拍宣传片,借着机会度假才是真吧。
那几天她总有种被盯上的不妙感,还想着这事儿要是国内媒体知道,又要批斗她‘不务正业’、‘无心备赛’了。
结果她的第六感还真是准。
海岛是清净,但也不是完全的荒岛,有信号有网线还有WiFi。
照片和视频流到网上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了,公关还跑来咋咋呼呼。
有和她反复一千遍强调事情严重性的时间,不如赶紧让原博主删帖。
但说实话,自己是无所谓了。
身为竞技运动员,输掉比赛就是原罪。
成绩好的时候,拍广告接代言也好、看秀走秀也好、别说在海岛篝火晚会,就是一把火烧山了,还要被夸赞有日本大字祭的艺术气质。
所以,媒体爱说什么让她们去说就好了,又不会多掉一根头发。
飞机慢慢停稳,苏扬对着窗子理了理头发,手突然顿了顿,移到眼前,怔怔看了好久。
的确是一根头发。
还是刚被她薅下来的。
嘶……她这个年纪不该有这么明显的脱发问题吧。
听说情绪会影响头发的生长消亡周期,莫非自己真的被急到了?
不应该……吧。
…
口罩墨镜鸭舌帽一个不拉,全副武装安全出了到达口,苏扬拖着巨大的行李箱一路下到B2。
早早收到消息的周千秋已经把车开到了扶梯旁,看见鬼鬼祟祟畏畏缩缩的身影后立马解安全带下车,从车头绕到那人旁边,气势汹汹一把拎走巨大的日默瓦,随手就扔进了后备箱里。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坐进副驾的Omega垂了下眉毛,对重新回到车上正系着安全带的Alpha说:“我能拎得动箱子。”
周千秋油门一踩,丹泉石蓝的跑车哧溜一声从廊柱子旁窜走,绕了几圈很快出了自动计费的闸道,她边打开车窗透气,边回道:“嗨,习惯了。”
声音被森凉夜风吹走,刚从海岛回来还穿着单薄衬衫的苏扬摘下墨镜和口罩,按下自己这边的车窗,把头撇了过去。
像在飞机上那样,靠着椅枕,看车辆驶上高架,看月光下静谧的建筑剪影。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她把车窗按钮扒回去,转头盯着车载导航研究起来。
确认目的地后,苏扬微微皱了下眉:“真要去喝酒?这都十点半了。”
周千秋露出个震惊的表情:“你在沙滩上喝到黎明,回了国就老年人作息了?你是不是对国内的酒吧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