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崭新的、充满“唐晓宁风格”的热烈、笨拙、独一无二的剑穗,系在佩剑上。
系好后,她甚至轻轻晃了晃剑柄。
看着那串歪歪扭扭的琉璃珠和抽象的燕子璎珞,在空气中划出并不流畅却异常生动的弧线,她补充了一句,“很牢固。”
对她而言,这似乎是比美观更重要的品质。
唐晓宁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个在她心爱之人佩剑上晃动的“小燕子”。
滚烫的满足感与强烈的归属感,瞬间淹没了她,远比收到世间任何华贵的珠宝首饰更让她心潮澎湃。
就像她的标记,她的心意,从此将与李明华形影不离,共同经历江湖风雨。
“那是!”巨大的喜悦让她得意地扬起了小巧的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我可是特意在系扣那里多绕了足足七八圈呢!保证风吹雨打都不掉!”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起李明华刚刚放下擦拭布的手:“等等,你的手给我看看!”
李明华虽有些困惑,却顺从地摊开了手掌。
那是一只属于习武女子的手,并不细腻白皙,掌心指腹覆盖着常年握剑磨砺出的、分布均匀的薄茧,骨节分明,线条修长有力,蕴含着沉稳的力量感。
唐晓宁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带着浅浅针眼的指尖,轻轻抚过李明华手掌上那些略显粗粝的薄茧。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珍贵的瓷器,带着明显的怜惜。
她又抬起自己的手,将指腹上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细小针眼展示给李明华看,心疼地小声嘟囔:
“你看你,手上都是练剑磨出来的茧子……我这里呢,都是给你做剑穗扎的针眼……”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带着点羞涩的试探看向李明华:“明华,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嗯,‘双向奔赴’的辛苦了?”
话音刚落,她自己先被这大胆又黏糊的比喻羞得脸颊飞红。
李明华清晰地感受到唐晓宁指尖轻柔的抚触,带着微痒的暖意,从手掌一路蔓延至心尖。
听着她这奇怪的比喻,李明华英气的眉宇间浮现一丝不解:“练剑习武与闺阁女红,如何能相提并论?”
在她看来,一个是生存与守护的必需,另一个则更像是消遣。
“怎么不能比!”唐晓宁立刻理直气壮起来,“都是付出了心血和‘伤痛’嘛!你的茧子是为了保护我,我的针眼是为了给你做剑穗!”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声音也拔高了些:“这不就是……就是……”
“心意相通、彼此交付”这几个字在舌尖滚了几滚,终究还是被她羞涩地咽了回去,只化作脸颊上更深的红晕。
李明华看着她急得小脸通红、绞尽脑汁找理由辩解的模样,眼眸中掠过一丝了悟的光芒。
她没有再执着于追问那个过于“文雅”的比喻,只是看着唐晓宁带着针眼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反手,用自己的掌心,轻轻包裹住了唐晓宁那只“伤痕累累”的小手。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和保护,声音低沉而温和:“日后,不必再做这些辛苦事。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她紧了紧包裹住对方的手掌,目光落在那些红点上:“你的手……更重要。”
这话说得平淡直接,没有任何修饰,却瞬间将唐晓宁的心浸泡得柔软无比、暖意融融。
“知道啦!我的李女侠最好了!”唐晓宁甜甜地应着,声音甜腻。
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羞涩地抽回手,反而微微调整了手指的角度,让自己的指尖更自然地嵌进李明华的指缝间。
任由对方温暖而略带粗糙的掌心包裹着自己,感受着那份让人无比安心的踏实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