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僵硬和欲盖弥彰的心虚?
倒像是在强行解释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太信服的意外。
唐晓宁的目光在那道明显是被内力,或巧劲“不慎”撕开的口子上停留了一瞬,
又看了看周文远手里那正闪着流光、意图讨好她的华美云锦,
再看看李明华那副看似平静无波、实则下颌线微微绷紧的侧脸……
忽然福至心灵,心中瞬间亮堂得如同拨云见日!
带着甜意的笑意猛地冲上嘴角、她连忙用手死死捂住嘴巴,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起来。
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我懂我懂”的狡黠和窃喜。
她的木头女侠……这是在……吃醋?
周文远却完全没搞懂这电光火石间的暗流涌动,和他送礼行为带来的后果。
他只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尤其那位李护卫周身的气场仿佛更冷了。
他还在试图完成母亲交待的任务,指着锦盒里的云锦:“晓宁妹妹,你看这云纹……”
“文远哥哥!”唐晓宁赶紧放下捂嘴的手,努力板起小脸,打断了他徒劳的推销,“料子我收下了,替我谢谢伯母的一片心意。”
她指了指锦盒,示意旁边侍立的丫鬟小翠接过。
随即立刻重新拿起她那惨不忍睹的针线活,针尖故意在布料上戳戳点点,摆出一副“我真的很忙、你别再打扰我”的架势:
“喏,你也看到了,我正忙着给明华做新剑穗呢,实在没空多陪你说话了。”
周文远的目光,这才落到唐晓宁手中那堪称“抽象艺术”的半成品剑穗上,玄色丝线纠缠打结,琉璃珠歪歪扭扭。
他又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窗边那位气压明显低了几分的李护卫。
对方虽然依旧垂眸看书,但那翻页的手指似乎停顿了许久,周身散发的气息冷得几乎能把烛火冻住。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周文远的脊梁骨爬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只觉得这暖阁里热乎乎的熏香都驱不散那股冷意。
“那……那好吧……”他干巴巴地应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门口挪,“我、我就不打扰了,晓宁妹妹你……你忙着……李姑娘,告辞!”
说完,不等回应,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影带着十足的狼狈。
看着他仓惶消失在门外,唐晓宁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放下针线,托着腮,亮晶晶的目光投向窗边那个还在假装看书、耳根却悄悄泛起可疑红晕的“罪魁祸首”,只觉得心情从未如此明媚畅快。
周文远那略显狼狈的身影刚消失在暖阁门口,唐晓宁立刻像甩掉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把手里的针线和那惨不忍睹的琉璃珠往针线篮里一扔。
她像只轻盈的小鹿,两步就蹦到了依旧稳坐在窗边、好似专心致志研究书页裂口的李明华身边。
“喂!”她伸出纤纤玉指,带着点恶作剧的力度,不轻不重地戳了戳李明华结实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