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覆上她泡红了的右臂,指腹刚按上肱二头肌的硬结,宋鹤眠的肩头就几不可察地颤了下。
林姨坐在一旁,熟练地按着手臂上的穴位。
刺痛顺着血管往手肘窜,她抿紧的唇抖了好几下,却没发出半点声息。
林姨很是无奈地笑了,瞧着眼前这位紧绷着脸的少年,慈祥道:
“真是和家主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宋鹤眠抬起眼眸,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她以前也这样训练?”
见林姨点了点头,宋鹤眠悄悄竖起耳朵,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
“家主14岁的时候便加入了国家部门,很神秘,至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只知道,那时候的家主跟您一样,每天晚上回来手和腿都在抖,身上随处可见的乌青。”
“那时的我也这样,每天晚上为她按摩全身的肌肉,瞧着她冷硬的侧脸。”
“家主能到今天的位置,背后也吃了不少苦,只是她从来都不跟旁人说。”
宋鹤眠垂眼看着那双手揉开肌肉里藏着的酸痛,以及,那点淤积在心的苦楚。
前世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她不是原来的宋鹤眠,宋纾岑也不是她的母亲。
她们虽然没有寻常母女的感情,但她对她也不坏。
所以,她或许可以稍稍听从她的意见,相信她一点。
这样练习,除了伤了身体,耽搁训练,也没多大的用处。她的身体素质又不能一蹴而就,立即变好。
循序渐进些,更为稳妥。
她都可以坚持下来,她又为什么不行呢。
哪怕有这样一具身体,她也不比任何人差。不过是多花费数倍的精力,达到旁人一开始便能达到的成就罢了。
她更不缺的便是毅力了。
疼意里慢慢透出点松快,宋鹤眠打了个哈欠,软下了背脊。
“想清楚了?”宋纾岑不知何时倚靠在房门旁,冲她扬了下下巴。
已经按好的林姨站了起来。
“您怎么来了?已经给小姐按摩好了,若是休息得当,明后天便会恢复正常。”
“那她怕是这三周的手都不得安生了。”
宋纾岑难得开了个玩笑。
“所以这三周就得辛苦你了。”
林姨摇了摇头,见母女俩似乎要说贴心话,起身告退。
“谢谢。”宋鹤眠认真道了一句。
若没有宋纾岑的吩咐,林姨不会将她的事说出来的。
“这么生疏的吗?”几缕湿漉的发丝盘在锁骨,滴着水。
刚沐浴完的宋纾岑像是褪去了那层强势威严的皮,多了几分慵懒。
“谢谢……母亲。”宋鹤眠垂下眼帘,那声母亲被她说的很轻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