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又问。
习泽摇了摇头,同蹇绰说:“你要找魔君,我恐怕帮不上你。他前几日重伤,带着属下不知道隐匿到哪里去了。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不保证能找到。”
他又装似不经意地问:“怎么?拿了别人的法器还不够吗?”
“他没死。”
蹇绰立马听懂了习泽的言外之意,“不过,我不保证他之后还能活。”
习泽叹了口气。
魔君可是化神期的修士,足足比蹇绰高上两个大境界!自己得投多少次胎,才有这样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蹇绰又说:“我不记得这两年里的事,自然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剑修脸上绽出一个笑:“道友,换个要求吧。”
*
习泽实在是心痒痒。
谁能忍住调戏眼前仙宗野鹿的冲动?反正蹇绰杀人前总会好脾气的提醒——他及时收手就行。
他走近蹇绰,心中在一次感叹这位剑宗大师兄当真是纤薄高挑,如拔节墨竹,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蛮力与心性去当杀神。
蹇绰微微仰头瞧着他,被靠近时也不闪不避。
被男人伸手搂住腰时,他还分外奇怪地歪了一下脑袋,直到仔细低头下去时才出手,冰冷的木制剑柄顶住了魔修的下颚,微微将男人的脑袋向外推开。
一股分外刺激的战栗感,顺着脊椎攀爬而上。
“这点都不能给我?”习泽说,“你同魔君在一起厮混了那么久,他没有将你玩透玩烂了?轮到我脸一点荤腥都不让吃?”
剑修手腕转动,剑柄往内滑动,轻轻压迫着习泽的喉结。魔修是知道对方出手杀人的习惯,明明只是剑柄,却已经觉着喉间一凉。心中惴惴,又跟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刺激心情。
他假意卖惨,说:“蹇绰,你可真狠心。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见你的。你不知在霓光派的小师弟出事后,他们那群人在附近抓魔修抓得有多夸张。我若是不幸撞上,可能当即就身死此地了!”
“你可以不来见我,”蹇绰平静地答,“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剑修待人如春水融融;有时又实在让人心凉得厉害;只温香软玉抱在怀中,习泽生不起一点责难之心,劝说:“蹇绰,你听我一次,别去找魔君。”
蹇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明白。
“他是那种你最讨厌的人。”习泽又劝。
“最讨厌?”蹇绰这下困惑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讨厌最什么样的人。他脾气很差吗?”
听对方这么问,习泽忍不住想笑。
蹇绰当然不会注意。
其实他很不擅长应对死缠烂打的家伙。当初习泽就是这样,厚着脸皮硬是跟着剑修到了剑宗山门之外。
蹇绰没法杀他,因着对方也没做过很过分的事。而不能杀人的蹇绰,简直是这世上最温柔、最好说话的剑修。
习泽甚至觉着自己可能要倒贴成功了。没想到只是从山门内走出个清贵冷淡的蓝衣医修,同蹇绰低头说了几句话,就帮对方找到了杀他的理由。
美人还是没有命重要。魔修含恨而退。
“你不是最没法应付缠人家伙吗?”习泽说,“你别去找他。他那种人就算死了都不会放过你,变鬼都会缠上你的。千万别去。”
听到魔修这么说,超级怕死皮赖脸汉的蹇绰,这下是真犹豫了。
习泽正欲再劝说,脸色忽而一变。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松开搂住蹇绰的手,后退一步;但霓光派的修士却已经寻着魔气而至,不再给他逃脱的机会。
习泽猝不及防、狼狈不已。
他倒不觉着有蹇绰在时,对方会真的束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被正道修士围剿。
但他不是还替蹇绰的名声担忧吗!
且不说与魔修私下见面的事,只说两人此时的状态。被蹇绰语调平静地以剑抵上时,习泽着实难堪忍耐、痛得厉害。
蹇绰眨了下眼,低头看了眼后;露出不太赞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