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席卷,被剑光切割破碎。受了伤的剑修强行催动灵力,白肤乌发红衣翩跹,如月下的清冷仙人。
只经络如刀割,丹田震颤。
但蹇绰不觉痛也不怕痛,剑心似磐石;转瞬便贴近秦子衿,电光火石间两人换了几招,法修裂开嘴笑着说:“我这两年来,可没少学琢磨着破解你那日的剑招,”
蹇绰在月色下轻轻一笑,说:“道友,好天资。”
秦子衿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笑着与你说话时会杀你;真心夸赞你时还是要杀。
仿佛这世间一切不过是眼前这柄仙剑的磨刀之石——越是血色浇灌,越是雪亮淋漓。
蹇绰只有筑基之力。
但他依旧能杀金丹修士。
只需更多一分灵力自经络中抽出;剑也更快一分。锐意之气从丹田深处灌涌而出,血森森地在两人之间炸裂。
两人瞳孔俱是一颤。
因着蹇绰从丹田深处抽出的不是修者灵力,而是魔修独有的魔气。魔气血红不详,如雾气般弥散在剑修身边。
正道修者怎么可能会有魔气傍身?可秦子衿认真看了,蹇绰也确实无一丝一毫堕魔之像呀!
两人皆很震惊,以至于相互都愣了一瞬。
“还打吗?”秦子衿问,“你的魔气这么明显,恐怕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整个剑宗都要来看看到底是哪位魔修胆子这么大,敢混入剑宗了吧?”
“三招,”蹇绰说,“或输或赢,或生或死。都在这三招之内。”
虽说秦子衿承认蹇绰很强,简直强得离谱。哪怕他如今迈进金丹大圆满之境,比两年前金丹中期强了不止一倍。那日的蹇绰来了,依旧能将他当陀螺一样抽。
但对方毕竟重伤在身,还是金丹破碎的重伤。
换做其他修士,恐怕都不敢动用灵力。
蹇绰说三招便能杀了自己?
这话说得爽快,秦子衿听着却很不痛快。
“你若是真能三招赢我,”他沉下脸冷冷地说,“别说当你道侣。你把我杀了埋进你家祖坟都行。”
蹇绰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生气,困惑地歪了一下头。
他微微笑了起来,说:“道友,那我便出招了。”
最后的、最锋利而最快的三剑,并无任何花哨。
那三剑只是秦子衿接不住的快而利,以至于最后剑尖点破火焰贴近他时,他已经做好了躺进剑修祖坟的准备。
但那剑抵着他的喉头停下了。
蹇绰垂眸望着他,忽而展颜一笑。
“我家祖坟可放不下你这样的大个子,”蹇绰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剑宗的巡查修士来了。”
秦子衿反应过来。蹇绰并未非是对他手下留情,只是不想在同宗师弟面前杀道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