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眼看着对方伸手去按剑柄,头皮猛得炸了一下。
“不,我明天跟你去见长老,”他说,“我只是、我只是——”
显而易见,蹇绰根本不关心秦子衿后面的那些话。听说他不想用生死相隔的法子来解决两人之间的道侣争端,失望地轻轻叹了口气。
秦子衿:。。。。。。
该死。
秦子衿心想。
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怕老婆。
*
蹇绰回到了洞府,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日秦子衿上门来找时,瞧他神色比昨日好了不少,于是问:“我看你已不是金丹。。。这伤,真的无碍?”
丹田剧痛,似刀割如火烧。
蹇绰抬眼,微微笑答:“无碍。”
昭昭白日之下,对方在夜色中似隐若现的压迫感消弭无踪。站在秦子衿面前的,便只是一名说话柔声细语的好脾气剑修。
秦子衿比蹇绰高上许多,低头便能瞧见对方的睫羽扑扇扑朔。他心头微动,想:作为剑修,蹇绰可远称不上健壮。至多似一头林间野鹿,高挑纤细的身形有几分匀称的美丽,让人难以想象其中居然藏着如此可怕的破坏力。
被秦子衿低头望着,那双似融雪、春水般的眼又慢慢望了过来。
其实除去被抽成陀螺之外,秦子衿对蹇绰真没什么不满意的。
对方甚至很符合他的喜好,真的有人会不喜欢这样强大且美的生灵吗?
但他偏要讨厌、不喜对方。
毕竟蹇绰两年前很是轻巧地让他当道侣,两年后又随随意意地放手。
凭什么蹇绰想要就要,想丢就丢?自己是什么让人挑拣的便宜货吗?
想到这里,秦子衿便恨恨咬牙。
他沉默地跟随着剑修,静心诀正着倒着背了十几遍,越背越是心烦,于是想到:原来那些循规蹈矩的古板剑修,还不是最讨厌的。蹇绰这样,才是最招人恼的那一个。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言着走到刑堂。站在门前等候他们的蓝衣修士容貌清雅,穿着与宗内剑修的劲装打扮并不肖似。
那修士虽冷淡,却也清贵俊气;举手投足间能瞧出极好的教养,让秦子衿不由生出几分眼熟、不妙。
等到他转头看向蹇绰,瞧见自己的道侣两三步上前,抬头笑着叫了那修士一声师兄后;那不妙便愈发鲜明浓烈、甚至转而生怨起来。
——蹇绰可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笑。
“我早就让你这么做,你偏不肯。”陆瑾抓住师弟的手,又撇了眼沉着脸立在刑堂门前的法修。
“进来吧,师父早就在等你们了。”
*
“你这个臭小子!给我跪着!”
三人见了刑堂长老之后,这位慈眉善目的长者修士让秦子衿在外堂稍等,先是将蹇绰招进了刑堂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