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个?”徐目的心本来暖和点儿了,现在又凉了,他撇了撇嘴,看着张启渊,问,“你觉得惦记他显得你有本事?”
张启渊点头:“那肯定啊,别人找的全都是卖的、那样的,谁有过这样的?”
“算了,”没等徐目说话,张启渊拿起酒盅,脸又皱起来了,道,“说这些都没用,他根本不愿意搭理我。”
张启渊恣意洒脱、敢爱敢恨,可在徐目眼里,他还是在盘算让魏顺伤心的事儿,他居然拿魏顺跟卖的比。
这让徐目很不舒服。
于是徐目站起来,说自己要上楼看看了,嘱咐:“您想吃什么点什么吧,我到时候一块儿付账。”
张启渊问:“你真不愿意帮我?”
徐目摇头:“帮不了,你还是自己跟他说吧,但最好别说了,你又不是真心待他的,你……算了,我先上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张启渊几乎要冲上去质问徐目了,他站了起来,可徐目已经走远了,在上楼了。
他装作听不见他说话。
张启渊怒气冲冲地坐下,念叨:“死太监,真把自己当娘家人了……”
正生着气发着愣呢,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就伸手摸衣裳的暗袋,摸出了一颗油纸包的牛乳糖,扔在了桌上。
还早,看了一眼楼上,张启渊心想这俩人是司礼监的故交,情同手足,今晚不知要聊到什么时候。
又想:魏顺肯定想耗走自己,但该失算了。
第40章
秦清卓早就看过了七皇子留给魏顺的信,但他是个体面的人,知道不该再多嘴了,倒是魏顺主动提起来,说:“也不知道庄妃和赵进怎么样了,最近都没什么动静。”
秦清卓想了想:“许是关系又和缓了。”
魏顺:“我以为他会很快杀了庄妃。”
“猜不透,”秦清卓轻摇着头笑了,说,“阉人与妇人的事儿最古怪,况且七爷已经死了,所有人都不想提起这件事了,万岁爷更是。”
“是啊,”魏顺叹息,说道,“伸什么冤啊,息事宁人吧。”
能看出来他是有遗憾的、不甘心的,他伸手,将手上盘着的一串青玉扔在了饭桌上,秦清卓伸手拍他肩膀,是安抚他的意思。
这顿饭,虽然随行的人多,可都不在这个阁子,一些在外边守着,一些在隔壁开了一桌。于是魏顺和秦清卓能自在说话,秦清卓还劝魏顺:“知道你跟七爷有情,你肯定——”
“你从哪儿听来的?”魏顺觉得自己要被这些谣言害死了,也不问秦清卓说的到底是哪种情,就厉声打断了他,“我俩从头到尾都是主仆,别的什么也没有,他逛窑子逛得浑身是病,这话再传下去,我还活不活了?”
秦清卓:“他不是给你写了——”
“手在他身上长的,不是他想写就写?”魏顺气得胸闷,又喝多了酒,脾气有点子暴躁了,他将念珠重新握回了手里,埋怨秦清卓,“你可真是的,以后记得多传传我的好话。”
“是是是,督主您别生气,我是真不知道。”
对魏顺来说,秦清卓虽然不如徐目亲信,却也是个值得交心的人,虽说认识的职官、勋贵也多,可阉人还是更喜欢与阉人交往。
他们之间没隔阂,虽说职能有高低,可从心里是相互接受的。
秦清卓又给魏顺敬酒,魏顺又喝了几杯。
俩人聊了许久,酒楼里没什么人了,这才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