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药修道:“道友,不如你直接抢亲吧?”
单烽露出个极凶狠的笑:“果然杀人诛心。”
白袍药修看了一眼被他翻烂的应天喜闻录,欲言又止:“是道友很想这么做……”
可单烽经他点化,已豁然开朗,大步走向窗边,正要跃下时,突然眉峰一皱。
“什么声音?”
自打他进了酒楼后,这窗边的人就都散光了。除了大小药修外,只有个戴斗笠的修士,缩在窗根打瞌睡。
咔嗒咔嗒……哒哒哒哒……
一阵怪响,像是牙齿打颤,让人跟着脊骨发寒。
有这么冷么?
经单烽一点破,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修士身上。只见他耸肩抱臂,连斗笠也在肉眼可见地发抖。
那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薄冰上飞快扩散的裂纹,即将被一脚踩碎。玳瑁半边身体一麻,仿佛掉进了最可怕的噩梦里,脸色大变。
“别碰他!快跑啊!”
太迟了。单烽已经一把掀起了他的斗笠。
那修士满脸裂纹,胸口大片大片的淤青都在跳动——不对,那根本不是淤青,而是一只只青黑的利爪,从内部拍打着胸膛,随时要破体而出。
“雪瘟?”单烽脱口道。
是雷氏商队的一员!看样子,雪瘟根本没有得到控制,甚至到了爆发的边缘。
单烽反应迅疾,一脚将那修士踹出了窗外。
轰!
破窗的一瞬间,修士的胸膛轰然炸裂,飞溅出几十根冰棱,向酒楼暴风骤雨般扫射。单烽的反应却更快,一把狭长的漆黑□□从丹田中呼啸而出,一刀劈落了全部冰凌。
他真正的本命法器,烽夜刀。
有着近百年凶名的神兵。上面最为凶煞的红莲业火,已经熄灭,但刀风之疾烈,依旧不是区区冰棱能抗衡的。
可楼中的雪瘟者不止一个,防不胜防。
又是几道爆炸声。冰刃挟着致命的瘟种,在人群里喷发,单烽心里猛地一沉,宾客们脸上却还带着微笑,连闪避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的身形,也变得虚幻缥缈起来,仿佛无数灰黑的影子。
玳瑁也惊惶大叫道:“别看了,有雪练,快跑啊!”
冰刀从斜后方射来,玳瑁脑中一片空白,却被扯进一个带着草木清香的怀抱里。
“师兄!”
他根本不敢睁眼,只怕看见血肉横飞的一幕,这么近的距离,师兄根本挡不下那些冰刃。
又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屠杀,连天的暴雪,嘶哑的笛声,和血雨中的怪舞……把他们的小药宗摧毁于一夜之间。
青玉泉化为赤河,谷中花草皆成飞灰,同门的尸身被雪鬼分尸殆尽。雪害之中,何来桃源?
影游城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