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画家,想约我做他的模特。
话音落下,一团无声的火骤然在杨绯棠心底燎开,烧得她五脏六腑都滚烫。
她盯着薛莜莜看,失去了五官的控制能力,几乎是咬牙切齿。
“是谁?”
这句话问得太急,太赤。裸,完全暴露了。
她们的关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但是远没到她去质问薛莜莜的程度。
话一脱口,杨绯棠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生硬地别开脸,语气刻意放得平淡:“你想去么?”
薛莜莜却直直迎上她的目光,眼神清亮,不带犹豫:“我只想赚钱。”
Whynot?
有钱不赚王八蛋。
这是杨总该问的问题么?
杨绯棠一把捞过沙发上的小红,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要嵌进它的脸颊。她本想扯出一个冷笑,甩出一句“那你去啊?”,可心底那股汹涌的情绪却冲垮了所有伪装,最终只化作一句冰冷的话砸向薛莜莜:“我不希望我的模特分心。”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就算想去,也要等我结束。”
眼看小红的眼珠都快被按得凸出来,她猛地起身,抓过外套。
薛莜莜看着她一系列动作,轻声问:“去哪儿?不是说要吃饭吗?”
不受控制的。
她感觉心尖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一朵小花在心底破土而出。
“不吃了。”杨绯棠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没胃口。”
那“我不开心”几个字,简直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她像一阵裹着寒气的风冲进车里,重重摔上车门,整个人如同刚从冰窖里捞出来,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脸色难看得吓人。
前排的阿寻却毫无察觉,正咬着汉堡,含糊地问:“这就走吗?”她心里还嘀咕,不是说好今晚要留下来吃糖醋小排的?
这段时间,她早已习惯杨绯棠三天两头往这儿跑,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反正没一件“正事”。
作为保镖,阿寻定位明确。她们两人去吃饭,她自然不便跟上,于是这辆车就成了她固定的晚餐地点。
杨绯棠正满腹邪火无处发泄,阿寻恰好撞了上来。她猛地转过头,死死盯住对方手里的汉堡,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就买了一个?”
阿寻被那眼神冻得一怔,下意识从旁边摸出另一个,“我——”
不等她说完,杨绯棠一把夺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随即嫌弃地扔到一边。
“猪食,难吃!回家!”
……
杨大小姐不高兴了,正在闹脾气。
整整两天,她没再踏足薛莜莜的小屋,也没让阿寻传话叫她过去。
就连来这码字的小七都察觉到了异样,忍不住问了好几回:“杨姐姐呢?她今天不来吗?”
薛莜莜觉得有些好笑,抬眼看向她:“你们才见了一面,就这么惦记?”
小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就是很特别,整个人像会发光似的,明亮又温暖。”
这一点,薛莜莜再明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