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声的心脏被抽成丝的灵力收绞起来,发着刀割一样的剧痛。
他身体热得厉害,脑袋里混沌一片,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狼耳狼尾已经暴露了出来。
意识恍惚间,他只感觉有人拿冰凉的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
闻人声松开尾巴,不自觉地抓住那只手抱进怀里,想依赖这抹凉意。
触碰他的人明显身形一顿,随后便匆忙地抽出手来,把闻人声的尾巴重新塞回他怀里,又在他身边“哐当”一声留下了什么东西。
后来,闻人声就陷入了昏睡当中。
不过他的身体却没那么燥热了,周身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清凉包裹着他,叫他整个人像是睡在柔软的云层里,心脏的痛感也很快就消失了。
他的表情舒展开来,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慢慢进入了安眠的状态。
*
另一边。
和慕将色杀留在闻人声身边护法后,独身跃下屋顶,召回了方才扔出去的“天下第一神剑”。
吃了天灵根的尘敛很快就重获自由,他的行动速度比先前快了十倍有余,几乎就在木剑回到和慕手中的同时,尘敛的掌风就已经抢到了和慕跟前。
和慕偏头躲过,却不进攻,只是绕着剑宗的道场步步周旋。
若换做平时,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和慕即便是拿根树枝也能直接把尘敛捅个对穿。
可现在尘敛吞下了天灵根的一部分,身体也暂时被天灵根同化,看方才闻人声不舒服的模样,恐怕此时天灵根受到的伤害会同步返还给闻人声。
这小孩身体忒娇气了,受点儿疼估计就要哭,眼泪还会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和慕暂时还没有恶劣到会故意惹哭一个小孩。
“尘敛,”和慕抽回意识,看向面前的尘敛,冷声道,“你脏器和经脉已经坏了大半,垂死挣扎无用,现在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还能死得有些价值。”
吞了天灵跟的尘敛已然泯灭了大部分的神识,连瞳仁都是翻白的,他一边胡乱出着招势,一边不停喃喃着什么“天灵根”“去死”“不要”,看着三魂七魄已经走了一半。
这幅样子,再追问什么都是无用。
和慕暗啧一声,道:“也罢……通牒已下,你这杂碎的命逃不掉。”
他一边化解尘敛毫无章法的攻势,一边琢磨着天灵根同化结束的时机,准备一招制胜。
二人打架的场面不小,尤其在和慕释放了神格之后,甚至引动了天象,狂风沛然倒灌,原本一片通明的中堂烛火骤灭。
在中堂议事的其他长老很快就被惊动了。
一群人脚步匆匆,手忙脚乱地推开了中堂大门。
一望见尘敛与和慕打得惊天动地,几人又止步在门口,怎么也不敢往前了。
其中一个白髯的长老甩了甩袖,当即甩了个巴掌给身旁小徒弟,低声斥骂道:
“不是叫你锁好门吗?怎么把他放出来了?!”
那徒弟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师父,尘师兄好像不大对劲吧,我记得他是个杂灵根,怎么可能跟苍玉……呸、跟山神打得有来有回?”
“啧,”白髯长老脸上露出嫌恶之色,“你真以为那废物能有出息?跟他爹一样,贪图天灵根,尝一时之快罢了。”
白日里那个假“无涤”此刻也走了出来,他肩上伤口处还绑着厚厚一层白布,相貌不变,却已然没有先前那副一点就炸的毛躁样子。
他拉开白髯长老和徒弟二人,慢悠悠地说:“急什么,这不是挺好的?”
白髯长老翻了个白眼:“好什么?”
冒牌“无涤”捋了捋胡子,语调平和:“尘敛这回惹到了山神,已有取死之道,我们也不必从旁出力。”
“我暂且设计将他的五感隔绝,过会儿你我去将另一半天灵根回收……岂非坐收渔利?”
白髯长老“哼”了一声,问:“另一半天灵根如今在哪?”
冒牌“无涤”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