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骗取他的灵根,一个独吞他的灵根,对于他们是“家人”这一点,闻人声完全没有任何怀疑。
要是家人是尘敛这样的,闻人声宁愿一直孤身一人。
尘敛听到这话,齿间泄出两声嗤笑,他抬眼看向闻人声,迟缓道:“你倒是……”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
和慕很快就没了耐心,他将色杀收回掌心,翻腕甩了一道剑气出去。
这剑气是直接冲着身后的无涤而去的。
它速度已经超越了肉眼能看清的程度,几乎在下一个眨眼的同时,剑气已经将无涤的肉身、连带着那把藤椅的椅背都削作了两半。
闻人声又胆小又好奇,他一只手挡着脸,从自己的指缝处偷偷看向无涤。
本以为是什么血腥场面,熟料这人被拦腰斩断后,竟是连一滴血都没洒出来!
更骇人的是,闻人声分明瞧见,那人腰腹断裂之处连接着几道绿荧荧的幽光,仿佛是什么植物的根茎,正飞速地将两部分身体重新编织到一起去。
“!”
闻人声惊呼一声,立刻像小鸟一样把脑袋埋入了和慕的怀里。
什么东西?!
和慕似是早有预料,他顺手抚摸了两下闻人声的后颈,缓声解释道:
“我方才说‘他’非生非灭,非人非鬼,是因为这东西已经算不上是活物了。”
这就是为什么闻人声第一次晃动三清铃时,始终没有声音发出来。
天庭只对生灵和死物负责,无涤这种非生非死之物,是不归他们管的。
而第二次摇铃会响,多半是因为尘敛踏入了这个空间里,三清铃所下的杀业通牒,是允许和慕诛杀尘敛的。
闻人声闷头抱着和慕,头也不敢抬:“不是人,不是鬼,那他到底是什么?”
和慕笑了笑,目光重新放到对面的尘敛身上。
“这就要问他这位亲儿子了。”
尘敛见到和慕还是有些后怕,先前识海险些破裂的苦痛记忆犹新。
面对神格,他纵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咬着牙低垂下眸,避开了与和慕的对视。
他低声应道:“我爹,已经成为了灵根本身。”
听到这个答案,闻人声的身形一僵,随后终于从和慕的怀抱里缓缓抬起头,表情疑惑地看向和慕。
人,也可以成为灵根吗?
那自己的灵根还有机会能拿回来吗?
和慕知道他要说什么,他摸了摸闻人声的头,冲尘敛抬了抬下巴,道:
“继续说。”
尘敛抿了抿唇,拖着步子擦过二人,走到半死不活的无涤面前,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
“我爹也是个杂灵根,”他说,“侥幸入道后刻苦修炼,一直遥遥领先同辈人,是剑宗人人敬仰的大师兄。”
“可到了大乘期这一步,因为天资不够,他始终没办法突破境界,只能眼睁睁看着同门的天才一点点进步,最后一个个地超越他这个‘师兄’。”
“偶然一次,他受到了高人指点,说是芳泽山灵力丰沛,妖物常年受到滋养,或可取其灵根,用以洗净根骨,突破……咳咳、突破境界……”
听到这里,闻人声也慢慢松开了怀抱。
他转而握住了和慕的一根手指,神色复杂地望向尘敛。
尘敛抹了一把唇角的血,继续说:“他位高权重,只能靠我这个儿子去探探前路,我起先不愿意,但挨他一顿毒打后,也只能咬着牙上山。”
“我遇到的第一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