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说的话,导致姜芜原先的睡意都散了大半。
现在的长乐郡主不是原本的长乐郡主,那原本的长乐郡主去了哪里?因这件事,她到后半夜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刚睡下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喊夫人,无奈只能睁开眼,随后撞入眼球的是许久未见的贺时晏,一股寒气刹那间游走于四肢百骸。
“你怎么在这里。”相府的守卫已经松懈到这种地步了吗?
坐在床边的贺时晏撩起她的一缕发丝置于鼻间轻嗅,漆黑的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我为什么在这里,婉娘不应该是在清楚不过吗。”
婉娘二字一出,头皮发麻的姜芜瞬间想到了。
不是他深夜闯进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她被拉进了那个梦境中。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她都快要忘了去查找她为何会做这些梦的原因。
贺时晏不满她的沉默,捏住她的脸强迫她和自己四目相对,冰冷的指腹如同游蛇般抚摸上她的脸,“难不成那么久了,婉娘还没想好吗。”
“还是说,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想告诉为父。”男人的吐息落在脸颊,就像是那黏糊糊,湿哒哒的青苔黏在脸上,那青苔又像横生了触脚般的章鱼一点点地覆盖住她整张脸,掠夺她仅有的一点呼吸。
随着他的靠近,掌心快要被指甲抠烂的姜芜咬着唇,眼尾泛红带着难堪的屈辱避开,“儿媳自然是想留在林家的,可是儿媳的夫君才刚离世。”
就算这里是梦,她对那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夫君没有任何感情,也接受不了他头七还没过,就要和另一个男人发现亲密关系,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公爹。
姜芜觉得他是个罔顾人伦的疯子。
更多的是恶心,如被发烂发臭的死老鼠给缠上一般。
贺时晏很喜欢她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因为那会让他感到十分愉悦,“就是因为刚过世,这个时候你查出有孕的消息才正常,要是等他头七过了才放出你有孕的消息,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你肚里孩子的来路不正。”
“婉娘,你是我儿媳,我身为公爹又岂会害你。”贺时晏悠悠叹
了一声,真的像是一个为儿媳着想的好公爹。
贺时晏坐在床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摩挲的指腹上还残留着先前触碰后留下的温度,令他越发感到兴奋。
他在想,她最后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
好像无论是哪一个选择,对他来说都是极为有趣的。
就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空气也在变得寸寸稀薄得要令人难以呼吸时。
“大嫂,你身体好些了吗?”林歇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像是给了姜芜得以喘息的机会,还没等她出声。
贺时晏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刀片落在她身上,随后竟是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意不达眼底,反倒透着缕缕迫人的阴戾,“婉娘不说,是不是已经有了选择。”
“毕竟我的二儿子,怎么也比我这个当父亲的要好。”
“父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儿媳不懂?”他说的话,诚然是令姜芜心动的,对比于和公爹扒灰,她更偏向于让小叔子肩挑两房。
反正两个选择都足够恶心,为什么不选择分量少一点的屎吃。
姜芜正要开口,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男人正捻转着墨玉扳指的手上。
他的手骨指修长,白皙如玉得在昏暗的室内仍散发着莹莹白玉的质感。
她的直觉告诉她,要是她一旦说出来让他不满意的话。那只手,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掐断她的脖子。
在不确定梦里的她死亡后,现实中的她是否会死亡之前,她都不会轻举妄动,只会格外的珍惜她这条小命。
门外的林歇久久不见有人来开门,以为大嫂睡着了。这时的他应该恪守转身离开才对,但他鬼使神差的没有走,也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再次出声。
“大嫂,你醒了吗?”
此时的屋内气氛正僵着,而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游走。
贺时晏脸上没有了那用于伪装的假笑,漆黑的瞳孔垄人不寒而栗,偏生他的嘴角仍是挂着笑的,“难不成婉娘,当真如我所说的那样,看上了我的二儿子。”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儿媳不懂?”咬得舌尖吃疼的姜芜选择了最直接的办法,装傻充愣。
贺时晏也不揭穿,就那么饶有兴致地盯着她,随后弯下身,瞳孔逼近着她眼睛,“为父是什么意思,婉娘难道不是在清楚不过吗。”
“你应该知道的,装傻对我没用。”
“而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蠢货。”
“嫂子,你在屋里还好吗?”久久没有等来一声回应的林歇已是担忧的推门进来。
在梦里他们兄嫂和小叔的关系,可在梦外他们是夫妻,以至于他在行使丈夫的权力推门进来时并没有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