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雨点敲打着屋檐上的瓦片,发出细碎而绵密的声音,如同千万只蚕在啃食着桑叶,也像在啃食着这座孤城最后的安宁。
许久,他停下脚步,目光穿过窗棂望向那片被夜雨笼罩的漆黑庭院。
“你家主公身边,有高人。”他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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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光芒,那是野心、忌惮与一丝欣赏的混合体,“徐州这盘棋,我与他下了。”
……
子时,雨势渐大。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下邳城的青石街道,汇成一股股浑浊的水流,涌入沟渠。这座巨大的城池,在失去了大部分主力军队之后,显得空旷而心虚。城内守军本就不多,又因主将张飞不在城中,人心涣散,只剩下一些忠于刘备的校尉在勉力维持着秩序。
城市的东门,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曹豹和他手下的几名心腹穿着蓑衣,站在黑暗的城门洞里,浑身都在发抖,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在他们身后,陈登带着一队亲兵,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们如同雨夜中的幽灵,手中的兵器都被黑布包裹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陈登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曹豹,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时辰已到。”他冷冷地说道。
曹豹一个激灵,颤声道:“开……开城门!”
沉重的门闩一根根被抽掉。那扇紧闭了数日的巨大城门在雨夜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缓缓地打开了一道缝隙。一股夹杂着泥土与血腥味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缝隙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那寂静的黑暗中正潜伏着数以万计渴望杀戮的猛兽。
突然,一声凄厉的号角刺破了雨夜。
“敌袭——!”
城门外,无数的火把骤然亮起,将天地照得一片惨白。高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冷面孔,出现在了火光的最前方。他手中的长槊向前一指。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伴随着奔腾的马蹄声,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道打开的缝隙中疯狂地涌入了下邳。
城内的零星抵抗,在这支如狼似虎的精锐之师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许多丹阳兵在陈登父子的号令下,甚至直接放下了武器,或是调转矛头,指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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