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下去。
但他身后的赵川,却心领神会地,將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王福贵浑身一哆嗦,疯狂地磕头。
“不敢!我绝对不敢!姜爷您放心!我就是您的狗!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很好。”
姜河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一支笔,扔在了王福贵面前。
“把你以前所有的烂帐,还有你那个小舅子在厂里当採购的破事,一五一十,给我写下来。”
“签上你的名字,按上手印。”
王福贵看著那张纸,如丧考妣。
他知道,这是投名状。
也是一道,能隨时把他送进地狱的催命符。
他颤抖著手,拿起笔,趴在骯脏的地面上,將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了上去。
当他按下那个鲜红的手印时,他整个人,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的精气神。
姜河拿起那张写满了罪证的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跡,然后小心地折好,放进了內侧的口袋。
“三天。”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之內,我要见到第一批货。”
“地点,我的人会通知你。”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的王福贵一眼,转身,带著赵川,走出了棋牌室。
直到那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口,棋牌室里凝固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复杂地看著瘫在地上的王福贵,带著同情,也带著畏惧。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东海镇,变天了。
……
走在回码头的路上,赵川一直没说话,只是时不时地,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偷偷打量姜河。
“哥。”
终於,他还是忍不住了。
“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连他哪天拉了几个瓶子你都知道?”
“这太神了吧!你是不是在他家安监控了?”
姜河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当然不能说,孙希伟的帐本里,虽然没有直接记录这些,但却记录了王福贵每次来钱后,去棋牌室输钱的时间和金额。
而他的系统,只需要將这些时间和金额,与曙光研究所的物资出入库记录(非保密部分)进行交叉对比,就能轻而易举地,推断出王福贵作案的全过程。
在拥有庞大数据和超强算力的系统面前,王福贵那点小伎俩,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一览无余。
“山人自有妙计。”
姜河拍了拍赵川的肩膀。
“记住,赵川。对付这种人,你不能只用拳头。”
“你要找到他最怕的东西,然后,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让他知道,他的命,在你手里。这样,他才会变成你最听话的一条狗。”
赵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看向姜河的眼神里,敬畏之色,却更浓了。
他感觉,自己这位从小玩到大的髮小,已经变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