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是王医生亲手开的。”
“你现在说没药,是王医生乱开方子,还是你打算把这救命药,扣下来卖高价?”
他这话,故意说得让周围排队的人都能听见。
果然,旁边几个等著取药的病人家属,都朝这边投来了异样的视线。
孙希伟的脸瞬间就掛不住了。
他“啪”地一声把报纸拍在桌上,站了起来,指著姜河的鼻子:
“你哪个科室的?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没药,就是没药!进口药就那么几支,你想要,別人就不想要了?滚滚滚!再在这里捣乱,我叫保卫科的人把你叉出去!”
他越是虚张声势,姜河心里就越是有底。
这药,肯定有。
而且,就在这药房里。
“孙主任,別这么大火气嘛。”
姜河忽然笑了,他往前凑了凑。
“我就是来拿个药,顺便,想跟您打听个人。”
孙希伟一愣,狐疑地看著他。
“听说您小舅子,昨天在镇东头的录像厅门口跟人打起来了,把人脑袋都给打破了,也住进咱们医院了?”
姜河说得不紧不慢。
这是他从王医生办公室出来时,在走廊上听两个护士閒聊时偶然听见的只言片语。
孙希伟的瞳孔,很明显地缩了一下:
“你……你怎么知道的?”
有戏!
姜河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继续面不改色地往下编:“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被打破脑袋的,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这不,我们家里人正商量呢,是拿著验伤单去派出所报案呢,还是找个中间人,大家坐下来谈谈赔偿的事。”
他顿了顿,故意嘆了口气。
“我本来是想先来医院看看我那亲戚伤得怎么样,顺便给我爹拿药。”
“没想到这么巧,就在这儿碰上您了。”
“孙主任,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孙希伟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八十年代末,打架斗殴可不是小事。
要是真闹到派出所,留了案底,他这个在医院当主任的,脸上也掛不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