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残兵,脸色惨白。他们成了孤魂野鬼。
绝望中,哱承恩想起了父亲给他的锦囊。
他颤抖著手,从怀里掏出来。
打开。
里面一张白绢,两个字,是他父亲熟悉的笔跡。
降李。
哱承恩看著这两个字,愣了很久。
震惊,悲愤,屈辱,最后都化成了一种巨大的悲凉。
他明白了。
父亲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让他出城,不是为了贏,是为了给他一条活路。
他的笑声停了。
他看著正在合围的明军,看著那个扛著陌刀向他走来的李子成。
哱承恩深吸一口气,翻身下马。
他向前走了几步,跪在了冰冷浸血的土地上。他把自己的佩刀,插在了身前的泥土里。
他身后几十骑,也纷纷下马,跪在他身后。
“我,哱承恩,降了。”
他抬起头,眼睛看著李子成,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烧得通红的恨意。
“我只有一个条件。”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亲手,杀了刘东暘。”
李子成在他面前几步远停下。
他看看这个跪著的將领,看看那座紧闭的城门,又看了看任务面板,不到四十小时的倒计时。
一个很大胆的计划,在他心里冒了出来。
这不是麻烦,是个机会。
四哥不是经常说吗?所谓富贵险中求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李子成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冤冤相报何时了,但这次,我看可以破个例。起来吧,咱们得去跟我家大人聊聊。”
……
李如松的中军大帐里,还亮著灯。
当李子成带著浑身是血的哱承恩走进来时,帐前亲兵下意识地拔了刀。
“都退下。”李如松头也没抬,眼睛还盯著沙盘。
他静静地听完李子成的匯报和那个大胆的计划。
帐篷里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荒唐。”李如松终於开口,声音平静,“这可能是苦肉计。”
“总爷,”李子成说话很平静,“天底下没有比背叛更深的仇恨。刘东暘想让哱家父子死,他好独吞功劳。哱承恩想让刘东暘死,因为刘东暘让他和他的兄弟们去送死。这叫不可调和的矛盾,是咱们可以利用的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