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依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空洞得堪称索然无味。
毕竟克普摩连怎么查腐败,怎么削减开支以及如何界定“非必要开支”都没有公开提过半个字。
依照海姆达依的判断,克普摩就是纯粹在作秀。
不是说不能作秀,而是至少应该涉及一些实质的层面。问题是,目前不少年长的军人就是喜欢这种刻板且表面功夫不错的家伙。而相对年轻军人们反倒相当厌恶这种虚伪的上层领袖,是真正致力于寻求改变。
桌面终端发出提示音,拉回海姆达依的注意力。
他看了一眼终端的提示,显示是秘书。
海姆达依选择接通。
“议长先生,”秘书说,“您等的访客已经到了。”
“请他进来。请他的副官留在外面等待。”
“好的,先生。”
说话间,海姆达依已经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迎向门口。
言行干练的秘书用自己的权限打开门,让“访客”的副官留在门外,自己则在“访客”前面引路。
来人身高极高,身着没有皱褶的军服,表情跟新闻里一样严肃,秘书瘦矮的轮廓仿佛被笼罩在高塔的阴影下。
“克普摩中将,”海姆达依上前与其握手,“欢迎。”
克普摩摘下贝雷帽,配合地与对方握手,而后又敬了军礼。
在基本同样属于“表面功夫”的基本礼仪层面,克普摩的确无可挑剔。
秘书很快也给克普摩上了一杯与海姆达依相同的花茶,克普摩却没有海姆达依那样“梦幻浪漫”的嗜好,只是瞥了一眼茶杯里漂浮的花朵,就彻底无视了它。
秘书随即退到海姆达依侧后,安静地垂目而立。
海姆达依与克普摩进行了简单地寒暄过后,便直入主题。
“关于你上次跟我提到的军部席位,我认真的考虑过了,”海姆达依表情和煦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的确已经上了年纪,只担任议长已经足够我忙碌,不适合继续兼任。”
克普摩完全没料到会有突然有此转机,脸上根本藏不住惊讶。
“克普摩中将是聪明人,我的意思相信你已经明白了,”海姆达依笑得意味深长,“你竞选这个席位的许诺是严查军部腐败的问题,如果你真的能选上,我只希望你能将自己的初衷贯彻到底,而不是流于表面的竞选词。”
海姆达依说到这里端起了茶杯,啜了一口。
“不过,”他突然抛出一个转折,“军部这个席位只是暂时交给你保管,之后我希望它能归属于千极骑队。毕竟克普摩中将也快四十岁了。像我这么幸运的,能活到六十岁的老家伙,恐怕是极少数。”
克普摩再度错愕,下意识出声:“您已经有属意的人选了?”
“提尔是我属意的第一人选,”海姆达依笑容不减,“但我也不介意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克普摩突然警惕起来,不确定地看着对方,问:“您是指阿西尔或萨谢尔?”
“不,”海姆达依放下茶杯,“我指的是你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