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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出租屋,我把东西往桌上一扔,人就瘫在沙发里,脑子里反复回放苏老师那句。
“那就看你有多想我了”。
有多想?
我连晚上兼职擦桌子时,都能盯着玻璃上的倒影想起她讲课的样子;路过便利店看到热牛奶,会下意识想起她在西餐厅手捧牛奶的样子;连翻笔记都先找她划重点时用的红色标记……
好像我无论做什么,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只要见不到她,脑子里就全是她的影子。
这些我不敢说出口的心思,她是不是真的能看出来?
我越琢磨越慌,一会儿想起她叫我坐第一排时的温柔,想起她主动提让我蹭课的体谅,忍不住心跳加速:难道苏老师对我,也有一点…?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更沉的负面情绪压下去。
她是苏大的老师,我是没学历、靠打零工凑房租的人,我们之间差着那么远,那些在我看来的美好,会不会仅仅只是她随心的一个日常?
我盯着空荡荡的墙面,突然觉得自己像得了场患得患失的病,又像陷在不愿醒的梦里。
我真想每天都能见到她,想跟她坐在一起聊聊天,想把心里那些不敢说的话都讲给她听,也想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转念又怕,怕自己不知好歹地凑上去,最后连蹭课的机会、微信聊天的资格都没了,那样反而更难受。
犹豫了半天,还是点开和苏老师的聊天框,想找个蹩脚的理由搭话。
先敲了“苏老师,今天的笔记我有点没看懂”,刚打完就觉得可笑。
今天讲的都是最基础的商业理论,要是这都没懂,我也不用再去上课了。
理由也太敷衍了,又删了重写“您知道附近有便宜的旧书店吗”刚写完又被我删掉。
反复删改了好几次,输入框里始终是空的,我盯着屏幕叹气:这些破理由,她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哪里是想问问题,明明就是想多跟她聊两句。
我郁闷至极,无奈的把手机丢在一边,靠在沙发上仰头叹气,伸手摸出根烟叼上,点燃后吸了两口,嘴里只剩涩味,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好像连吸烟也没滋味儿了。
正发愣时,手机突然“叮咚”响了声微信提示音。
我心里猛地一喜,手忙脚乱地捡起手机,点亮屏幕的瞬间,那点喜悦又像被戳破的气泡似的没影了——发消息的是钟晴。
点开对话框,她问:“在干嘛呢?”
我盯着屏幕顿了顿,回得敷衍:“这两天忙着打工,还得找合租室友。”
没几秒她又发来:“那你辛苦吗?”
我对着屏幕扯了扯嘴角,回到:“肯定辛苦啊,累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她秒回一个疑惑的表情,接着说:“不对呀,越累不是越能吃吗?我就是这样,上一天课还没到饭点,肚子就咕咕叫了。”
看着她的消息,我心里软了点。
钟晴的乐观总是直白又有感染力,可我这会儿实在开心不起来。
她哪里知道,我吃不下饭根本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满脑子都是苏老师那句“那就看你有多想我了”,翻来覆去琢磨,连饿都忘了。
算了,跟她解释不清。
我没接话,她又和我聊了一会儿,最后埋怨到:“你都好几天没找我聊天了!”
紧接着又问,“什么时候有空啊?一起去外面逛逛呗?”
我盯着屏幕犯了难,她这么直白地邀请,我还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可心里像压了块东西似的,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满脑子还是苏老师……
可又不能晾着钟晴,纠结了半天,手指还是敲了个“好”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