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佑也是攻不进去,天禅等人尽数靠拢在那面壁老僧周遭。
老僧似是也看出她二人处境,指势渐渐缓了下来,只在关键时刻点出一两指,另虞音不得不防,另秦佑近不得身。
秦佑纵身来到虞音身边,低声道,“虞姐姐,他在保存内力,这指法耗掉他不少功力,若是这样僵持下去,他必败无疑,你可还支撑得住?”
“不必担心我。”
秦佑见她气息平缓,游刃有余,不禁暗自钦佩。转头望向兄长,登时一惊,他不知何时已倒地不起,可合围的僧众兀自诵经不休。
他不敢让虞音分心,悄然退出殿外,方施展轻功掠至兄长身侧。他甫一落地,便扶住秦天急问,“哥,你怎么样?”
秦天唇色苍白,低声道,“小伤而已,快去帮虞姐姐,我在这里调息片刻便好,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秦佑掌已贴着秦天后心,将内力缓缓渡入,秦天稍运真气,忙道,“可以了,快去。”
秦佑仍是放心不下,却也依着兄长之言,再去虞音身边助战。
方才他离开时虞音心中便已然察觉,强敌分明在此处,若不是为了秦天而去还是为了甚么?况且他是轻声出了殿门这才纵身而去。虞音向后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他正扶着秦天运气,就这么稍分心之际,金光又至面门,她急忙运劲抚琴挡住。
听得秦佑又至,忙问,“秦天怎么样!?”
“无…无事。”秦佑低声道。
“说实话!”虞音娇叱道。
秦佑被她吓得一颤,只得实言相告,“兄长他…兄长他不好。”
“撤。”
秦佑听她要走,心有不干,“好不容易将他们逼到绝境,我们这一去,怕是此后再难有机会。”
“还要不要他活命?机会早晚有,他性命却只一条!”虞音说罢,琴声仍是不绝,便要携琴同秦佑退去。
正当此时,一名僧人急报,“方丈!禅房…禅房和斋堂起火了!”
随他之后又来了数名僧人,纷纷言道,“法堂和藏经阁连同库院,尽皆起火!”
这些僧人甫入大殿便觉周身酸麻,报过信之后,尽数如同天禅等人一般,不得不盘膝运功抵御。
此时渐渐已能闻到焦糊之味,虽是不能动身,众僧也深知火情不假。
许是传来烟气,那面壁老僧身侧一人连声咳嗽。
虞音本已和秦佑缓缓后撤,听见咳声,她娇喝一声,“钱塾捻!”身形顿止,紧紧盯着那人,瞧他动静。
半晌看不出端倪,又接了那老僧两指,这才护着秦家兄弟退往寺外,只见熊熊烈火已然燃遍摩禅寺后院。
待下得数级石阶,料想那指力再厉害,也不能划出弧度追来。虞音旋宫转调,“铮铮铮”连拨数弦,琴音将寺院尽数笼罩于内,广场内更甚,众僧痛苦不堪,无处藏躲,再无追赶之力。
待三人赶至约定的那处平缓台地,却不见思鸿踪影。
林中跃出三骑,除去秦家兄弟的两匹马,另一匹却是挽风,思鸿是和轻雪离开的。
秦佑急问,“思鸿哥他去了何处!?”
“我去寻他!”虞音望向寺门方向,又道,“秦天的伤,要去何处才能医好?是不是要去寻叶浮生?”
秦佑颔首道,“正是,需得回去找叶先生医治。”
“从这里回去路程不近,你速带他走,我去寻思鸿!”虞音说着已展开轻身功夫,复又向寺门而去。
秦佑欲言却也没了机会,眼见兄长气息渐弱,只得依言去寻叶浮生。
虞音心系思鸿安危,她知道琴是他送来的,火是他放的。可此时火势凶猛,已然烧了不少时辰,他按理说也早该返回平台才是。
她轻功极快,全力以赴之间,片刻便又来到寺门。她站在院墙高处举目四望,又沿着摩禅寺广场四周轻功寻找,手上也始终防着那金光。
这寺中大火好生凶猛,转眼间几乎已经没有能靠近的地方。众僧自虞音退去后,已将众人集于广场之上,只待商议如何行事,此时见到虞音去而复返,本是惊恐万分,可察觉她并无交手之意,这才放下心来。
虞音遍寻不着思鸿踪影,怕他命丧火海,急的快要哭出来,她从未这般对一个人着急过,这种感觉,同母亲离世时又有不同。
正自无计可施时,只闻平台方向“砰”的一声炸响,虞音记得这声音,身形一晃已没入林间。她不再返回寺门前石阶,而是直接纵身下山,直向那平缓台地飘身而去。
待到得约定处,只见思鸿弄的满脸烟灰,嘿嘿一笑,“我给他们烧了。”
虞音红着眼眶瞪他半晌,朝他脸上一拳便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