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念见数十招过去都近不得秦天之身,不由心头火起。他若遇见实力相当的对手,便可心无杂念迎敌,此时发现自己招式起不到作用,这心便也静不下来了,喝道,
“还不还手吗!在等甚么!”
他越是见秦天不还手,越是认为对方在有意轻视自己。要知道他在摩禅寺平日里可是备受尊崇,便连天禅方丈都让他三分。
如今当着众僧之面束手无策,已是颜面尽失,下手便又狠了三分,将毕生功力尽数聚于指尖,向秦天接连点去。
不料秦天身形忽转,剑鞘横扫间已将涌来的数名武僧击倒在地,却只将他们打伤,另其不能再战,却不取他们性命。
无念见状更是恼怒,出招便越来越快,却不知心浮气躁之下破绽百出,他越快则是越乱。在秦天眼中,此时倒更容易闪躲,这又多了机会与众武僧周旋。
只见眼前这四五十武僧,倒有半数被秦天当作阻挡无念的肉盾,有时无念出手,甚至将自己人都点倒在地。他这一指下去,便是经年修行的武僧也受不住,怕是都要落得终身残废。
秦佑与兄长相同,仿佛连气息都不曾加快过,一旦在招式上将对手看穿,便可用最小的动作轻松避过,倒是如来时轻功上山一般容易。
而无因已经累的呼吸紊乱,猛攻秦佑间,却不知觉的已然来到了虞音附近,那些零零散散躲过秦天的武僧,已向这厢袭来。
这战场上的换位若是提前布置,便又省下不少气力,秦佑早在天禅方丈发令时,就已然缓缓向虞音靠拢,此时只待众武僧自动寻来,以逸待劳。
四五十僧人依从方丈法旨分助三人,却有如飞蛾扑火般被秦天拦住大半,这剩下的小半,却还不够秦佑打。
虞音见天禅方丈喝令众武僧助战,心里虽骂了句,却也觉这倒属正常,若这老和尚在意脸耻、讲公平、懂礼法,那他三人如今又为何会在这里?
想到此处,正准备迎战众僧时,这四五十人却皆被秦家兄弟挡住,这给了虞音充足的空间来对付无相。她只觉比起昨日,此时能一对一的同一人单打独斗,剑招施展间说不出的畅快受用。
与一人对战又有不同,她此时又获心得,加之再无后顾之忧,将剑法尽数使将开来,无相被逼迫的毫无还手之力,僧袍上已现数道被剑锋划出的口子。
无相不敢恋战,寻得机会便抽身而去,却又哪里跑得了?只见一道黑影倏地一下欺近,也不知无相是被踢还是被剑鞘所击,登时从半空中坠落,口吐鲜血,已无再战之力。
秦佑这一招只在转瞬间,虽说借了虞音之力,且是从一旁突然偷袭,但从未规定三对三就必须要同眼前之人过招。比起以多欺少的天禅方丈,不知要正大光明多少。秦佑平日里便也有一股浩然之气。
虞音连声叫好,身形晃动间,又将剑尖刺入无相大腿,痛的无相连声嚎叫。她却作无事状,细细观战,只待无相连滚带爬的行出数步,她又赶上前刺上两剑,继续观战,将无相玩弄于股掌之中。
见得同门师兄弟受辱,众僧岂能再心平气和,成日价修习的那些经书、禅心,此时倒也无用了。
无念更是暴跳如雷,若说比拼招数,他三四十载的劫指功本不在秦天之下,但输便输在对自身内力的掌控,等待惊觉之时,却为时已晚。
他在秦天眼中已如一副空皮囊,再无威胁可言。
众僧还哪里再管甚么三对三比武,纷纷暗想,“这三人是奔着砸场子来的,这是要将摩禅寺夷为平地啊!”
天禅方丈对身旁那僧低喝,“速请见贪法师!”
那僧人踌躇道,“见贪师伯他…”
“快去!”天禅怒喝间,袈裟无风自动,足踏青砖,率身后六七名武僧直入战团。
那僧人也急忙唤了数人同往后院奔去。
余下僧众得见方丈亲自上阵,便分向各处寻人,甚么守门的、烧火的、做饭的,统统集合到一处,转眼间又得二三百之众,各自持了兵器,尽皆向寺门涌来。
这事传到摩禅寺客堂,公孙钧留下两人照看狄万里,又吩咐两名僧人抬着自身,与十余名未受伤的同伙前去查看。原来昨日狄万里忍痛拔刀,硬是撑到摩禅寺山下,公孙钧派人接应,这才保住一条性命。
甫入广场,便见满地僧众哀嚎不止,天禅方丈正率领七八名武僧同虞音三人苦战。
公孙钧最善颠倒黑白,当即扬声道,“虞姑娘!我们之间的恩怨,你何苦为难这些出家人?”他见虞音不答话,又道,“大师们都以慈悲为怀,你如此凶狠,罪业深重啊!”
说话间向身边之人使了个眼色,那十余人昨夜受他蛊惑,本就要给同伙报仇,纷纷亮出兵器纵身而上。
秦天秦佑见敌方来了不少好手,长剑倏然出鞘,无念和无因此时也落得和众人相差不多的功力。
这二十来人,被秦家兄弟挡在三丈开外,任谁也难以抽身去攻虞音。公孙钧派来的这队,本是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不料甫一靠近,几人身上便已连中数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