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时怀疑这些病人正在缓慢地转化为狼人。”
“听到狼嚎,我没办法解释。”飞鸟站在一棵桦树边,摩挲着尖尖的下巴,“但部落里刚觉醒战士形态的五六岁的孩子,尚未驯服体内的野性的时候,会出现喜食生肉、脾气变得暴躁的症状,最多持续一个月,症状会迅速消失。”
“另外服从这种现象,在我们郊狼部落里,只会出现在低级狼人对于高级狼人身上,就像是平民爱戴战士,战士尊敬祭司,而祭司服从于阿尔法狼,一级一级往上,非常严格。所有低级别的部落人,都能感受到高级别体内更强大,更具活力的血脉,渴望被这些血脉认同,所以产生服从性。”飞鸟语气微妙地说,“能明白这个意思吗?”
迪安起身按住粗糙的树皮,沉吟,“生病镇民果真在转化为某种低级别的狼人?”
凯登摇头,“不应该,我记得祭司说过,狼人诞生的途径只有两条,繁衍,以及阿尔法狼亲自转化。可镇民们绝不满足这两个条件。”“不一定是转化,”飞鸟双手环住颤巍巍的胸膛,“只要镇民体内出现了不完整的低级血脉,也能感受到凯登的高级血脉,产生服从性。并且在血脉的刺激下,做出一些符合狼性的诡异举动。”
“你的意思病人体内有部分郊狼之血?”凯登犹豫地说出这个猜测,脸色不由变得铁青。
飞鸟关心地搂住了他的胳膊,“这只是一种猜测,也可能病人们受到了诅咒、催眠、或者中了毒。”
“我们没有时间考虑其他因素,盯紧郊狼之血。”凯登急切地追问,“我当初在镇里面问遍了生病的镇民,他们生活作息正常,很少离开小镇,除我之外,从没接触过狼人,他们从什么地方获得狼血?”
飞鸟抿着嘴唇沉思了片刻,思忖道,“要我说,最可能的来源是摄入…”
“摄入?”迪安嘴角抽了抽,“进食、饮水?”
飞鸟点头,“镇里有几十家农场,与外界也有采购食品的协议,食物来源多样,但是水源非常单一——所有镇民都饮用河水。”
“红河?”
“从很远处的群山之巅,山顶湖中流下,穿过森林、草地、苔藓、涌入山谷,流经小镇两岸。如果河水出了问题,”飞鸟说,“那么狗镇无论东西南北哪位方位的镇民,都会逐渐生病。”
“所以河流中混入了郊狼之血?”迪安侧过脸,心头忽然涌起一种刺骨冰冷的预感,如果推断是真的。
河水中的血液又来自哪里?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凯登缩了缩脖子,只觉觉得背心一阵冰凉,“流经山脉的只有这一条河?”
飞鸟点头,“偶尔有几段分叉的河道,但很快又会交融在一起。”
“动物们喝了河水没问题?”
“我们做过实验,”飞鸟说,“动物喝了郊狼之血不会出现剧烈症状。”
“走吧,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凯登深呼吸做出了决定,“答案可能就在那地方。”
……
这片山脉中的河流并不波澜壮阔,最宽阔的一段也不到五米,也不深邃,阳光照耀下河水清可见底,被水流长期冲刷的石板上,遍布斑驳的痕迹。
但它有更多的急弯,河岸曲折不齐,宽度和高度变化巨大,更错落有致。
这河流随着山中复杂起伏的地形叮叮咚咚,不时与岩板中涌出的山泉水汇合,在峭壁最上方形成飞流直下的天然瀑布。
也有时候会钻进石头缝里,汇入山中的地下暗河,然后又从某一个山洞中涌出来。
三人顺着蜿蜒曲折的河流一路往上游行进。
沿途迪安锻炼着生命能量幻化羽翼的技巧、以及念力转化能量的熟练度。
同时运用上帝视角扫描河流两岸,以及河底中的杂物,寻找灰影四人可能的遗留物,但没有收获。
他们顺着山中河流一路从下午走到深夜。
而凯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全程保持沉默。
随着海拔的上升,气温迅速下降,但还没有低到出现冰雪的地步,他们便抵达了河流的发源地——山顶湖。
它躺在在几座山崖怀抱里,平整光滑得就像一面圆镜,湖水幽蓝深邃,天空中皎洁的月光和繁星倒映在上面,星月彷佛降临人间,景色美不胜收。
而湖岸边有几个明显的缺口,湖水顺着缺口滑下峭壁,形成几道水帘般的瀑布,倾泻而下的瀑布又在底面汇聚成几条树根一样河流…蔓延进山脉里,在某一处汇合。
迪安远远就开始用上帝视角扫描湖水。
不久之前刚提升了1点感知,哪怕是在光线黯淡的深夜,隔着几十米深的湖水,他也能很轻松地把场景探测得清清楚楚。
旁边,凯登怔怔地望着湖水问,“这就是狗镇水源的源头?”
飞鸟点头,“很漂亮吧,但离部落太远,我们很少来这边,也基本没有别的人来。”
“我要下去看看。”凯登开始脱掉披肩、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