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洲的夜幕,是比墨色还要浓郁的黑暗。可落地窗外,却清晰的倒映着这座城市灯红酒绿的璀璨。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视野里,除了他挺拔到几乎不近人情的身影,便是失焦成五光十色的斑点。
它们一点一簇,一线一篷,像极了拥挤在恐惧里冷漠嘲笑她的鬼魅。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是舍不得看她继续哭下去,曲膝跪坐在地毯上,将她紧紧的抱入怀里:“我的和你的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总要分得这么清楚?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这件事,一直是两人的共识。
无论他多努力,她也始终在为分离的那一刻做准备。
最后,季枳白还是接受了这笔钱,但不是赠予,而是以资金入股的方式,做了完美的切割。这个约定,即便是两人分手后,她也一直在履行。
这几年,每年结算分成和打款,都是乔沅和岑应时的助理对接的。
乔沅她一直都叫岑应时姐夫。
……这两人,可千万别碰见。
想到这,季枳白下意识的在会场的宾客中搜寻了一圈。可别说岑应时了,她连岑晚霁的身影都没瞧见。
她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猫着了,立刻向乔沅所在的方向追去。
一路追至大堂,季枳白第一时间往咖啡厅看去。
原先坐着岑应时几人的沙发已经空了,桌面也已经清扫擦净,应该是走了有一会了。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发现自己做贼心虚的实在有些明显,一边暗暗吐槽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一边又想着,瞧人家岑应时,处处都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这反应……才正常啊!
她边走边调整好呼吸,步履轻快地向乔沅走去。
然而,就在她放松警惕,快走到前台时,门口风铃叮叮当当一声轻响,岑应时推门而入,径直向季枳白走来:“正好。”
他刚对季枳白说了两个字,拿着已经签好的货单的乔沅闻声抬头。
在玻璃门还未彻底关闭前,她满脸惊愕地失声叫了句:“姐夫?你怎么在这?”
整个大堂,瞬间一片寂籁,安静到季枳白都能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噗通……又噗通……
除此之外,还有鼠标顿停的间隔声,她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前台充满八卦热情的眼神。
谁都知道,乔沅是两朝元老,是季枳白身边最信任的人。
但糟糕的还不是这些,季枳白看着刚刚才在岑应时身后关上的玻璃门。
透过玻璃,岑母和岑晚霁齐齐回头的动作像是被刻意放慢,一帧一帧的,在她面前反复回放。
季枳白唇边的笑容,彻底僵硬在了嘴角。
完了……
完得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