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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北楼淡定喝茶，目光时不时扫过正在对峙的两人。

看到女儿肉乎乎脸蛋上的迟疑惊讶时，他若有所思。

温乐悠的小肉爪正在半空中无措的挥舞。

“你、你是三师姐？还是三师姐的姐姐妹妹？”

她瞪圆了眼睛仔细观察。

这模样嘛，和三师姐一模一样，可穿着气质简直就是两个人。

她那个暴脾气三师姐什么时候这样说过话？穿过这样的衣服？

小短腿前进，又后退。

“差别有这么大吗？”

凌霜装不下去了，崔北楼根本没看清她的动作，眨眼间，这位蓬莱阁圣女便出现在女儿跟前，开始揉搓那张小圆脸。

软乎乎的腮帮子被搓来搓去。

崔北楼眉心狠狠一沉。

温乐悠倒是习惯了，她感受了下，扬起小脸蛋傻乐，“这个力道，真的是三师姐耶。三师姐，你怎么成了圣女啊？”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凌霜搓了搓许久没搓的小脸蛋，又大大咧咧的将人抱起来，坐在桌旁，抬手给她喂菜。

“可怜见的，数日不见就瘦成这样，当爹的是怎么照顾你的？”

崔北楼：“……”

温乐悠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又捏捏肚上的软肉，沉默了会，在崔北楼期待的目光下纠正，“三师姐，不是几日不见，是很久很久没见啦。”

在她入京前，三师姐就出师游历去了。她若待在山门，还能收到三师姐寄来的各种零嘴玩具。

算算日子，温乐悠突然瘪着嘴，主动凑到凌霜脸边，要和她贴贴，“三师姐，我好想你啊！”

“师姐也想悠悠了。”

趁着她张嘴，凌霜熟练的给她塞了一筷子炖得软烂的红烧肉。

有了吃的，小姑娘心头突然泛起的悲伤少了许多。

明明之前还能自己捏着筷子大快朵颐，这会却像个小宝宝，黏在师姐怀里，接受投喂，吞咽食物之后还要说悄悄话。

被冷落在一旁的崔相爷：“……”

“悠悠，”不常这么称呼对方，崔北楼的语气显得有些生涩，可只要开了口，余下的话便自然流畅，“你不是很期待他家的炖大鹅？趁热吃罢。”

乌溜溜的眼睛顿时看过去，发现炖大鹅在崔北楼跟前，她伸出小手，“爹爹，你推过来。”

崔北楼仿佛没听到，他夹了一块浸满汤汁的鹅肉，放在白如雪的米饭上。

酱色的汤汁顺着米饭朝下流淌。

“咕噜。”

温乐悠咽咽口水，毫不犹豫跳下去，三两下窜到崔北楼身边，张大嘴要吃那块鹅肉。

崔北楼更不常投喂，他谨慎的将鹅肉递到女儿嘴边，生怕不小心戳到嘴巴。

温乐悠可熟练了，张大嘴‘嗷呜’一下，就跟幼兽叼走父母撕下的肉块一样，叼走那块鹅肉，美滋滋的吃起来。

一种奇异的心绪在心头弥漫。

崔北楼仿佛看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女子这般投喂更年幼的女儿。

他仿佛跨越了时间，和那名女子有了交集。

这和眼前偶尔浮现出陌生的一幕幕完全不同。是旁观和亲自参与的区别。

崔北楼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温乐悠被投喂得肚皮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