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正在慢慢摆脱应激反应。
严澄手心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西装传过来,只令人觉得安心。
“可惜西装口袋也不能放橙子糖,”严澄说,“否则我高低要给你来一颗。”
云景秋被逗笑了:“总裁,你怎么口袋里老放这种东西?”
“本来是之前做义工哄小孩用的,后来发现公司里有几个年轻人总是不吃饭低血糖要晕……为了避免大家劳动法碰瓷,就成习惯了。”
说完严澄发现云景秋紧紧将自己盯着,有些莫名:“身体还不舒服?”
“不。”云景秋摸着胸口,庄严宣誓,“我要给你颁奖。”
“颁奖?”
“中国好老板。”
两人就这么在晚宴的角落不合时宜地双双笑出声,极大破坏了身上西装的严肃性。
谁都没注意到身后有阴暗的视线正阴沉沉地盯着他们看。
等笑够了,也说玩俏皮话充完电,云景秋和严澄便再次投入到晚宴的觥筹交错中去。
云景秋认识了很多人。
各种各样的,在他的工作岗位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交集的人,跟他们说漂亮得体的奉承话,聊得好便交换联系方式。
连低度数的起泡酒都让云景秋开始晕晕乎乎,一旁的严澄也是面颊泛红,显然被灌了不少酒。
一轮结束,主办被簇拥着上台致辞,终于可以中场休息。
严澄问服务生要了解酒汤,加了中药,有不小的苦涩味道。
云景秋偷偷倒掉的行为被老公抓包,严澄感觉对方突然成了三岁小孩,还得哄一哄才肯咽下:“……一半,至少喝一半。”
云景秋皱着脸饮下,身后却传来不速之客的声音:“光顾着哄自己下属喝汤,不来跟我打个招呼吗,哥哥?”
这难道真的是你的小情人?
严澄不动声色地把人挡在身后。
严鸿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这真是你的小情人?”
“严鸿。”严澄警告似的开口。
“哈哈。”严鸿一声假笑,
,最后就是来宴会上对我放放狠话?是不是那天我揍你还不够狠?”
“哼……”严鸿的表情也阴翳起来,“我有没有小动作,难道不是等你签完合同再见分晓?”
严澄只是假装遗憾地摇头:“唉,那样的话,你动手动得也太慢了些。”
严鸿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又露出不怀好意地笑容:“不过……我确实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接得住?”
他们小范围的话语交锋引来一部分注意,尤其是邢总的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
严鸿说罢便离开,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甚至轻佻地朝邢娉婷抛了个飞吻。
晚宴气氛在此时抵达最高潮。
香槟的瓶子被打开,冲上天际,预示这场盛大的庆典已然接近尾声。
云景秋悄悄松了口气。
一共不到三个小时,他遇见从前的老同学、和陶泉正面交锋、又被迫听了点豪门秘辛,整个脑子昏昏沉沉,只想奔赴被窝好好睡上一觉。
在最后举杯的时候,云景秋问:“老板,你会离开郦华吗?”
严澄罕见没有作答,等喝光最后一口酒,才说:“如果我走了,你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云景秋愣住:“严总……”
“我喝醉了,抱歉。”严澄替他最后一次将衣襟撑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非常欢迎你跟我一块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