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谈话声渐渐歇了下去,见白展二人靠近,千城侧身从厅门口露出一半身影来,轻声朝厅内道:皇上,白玉堂来了。
千城敛着眉眼,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可行为举止恭敬万分。
赵祯闻声抬眼,院子里铺落在地上的薄薄金碎尽数入眸,赵祯不由心情大好,伸手示意:宣他进来。
近日来寒雨绵绵不断,忽然遇上这阳光明媚的天气,岂能不顺心顺意。
外面并肩行来的两人耳聪目慧,早就听见厅内赵祯的话,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轻轻颔首站在了门外,示意他入内。
白玉堂报之一笑,顺手将画影交到了展昭手上,不携佩剑面圣,重来一世,他如今比别人注意的更多。
他携风潇洒地进厅,却徒留展昭立在原处怔怔地看了画影良久。
白玉堂习武素来身强体健,即使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一碗驱寒药下去,这会已经不觉得身体疲重。
白玉堂跪下行了礼,赵祯命他起身,于是不卑不亢的站在了原处。
无论重生前还是现在这会,白玉堂都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可是没办法,他既然一心打算重新来过,为日后铺路,这样的场景他还要面对得多。
赵祯盯着白玉堂瞧,男子容颜绝美,不可挑剔,他缓缓笑道:听公孙先生说,今日一早你病了?
草民惶恐,昨晚取了账簿回来就觉得晕眩阵阵,时辰太晚不好贸然入锦程酒楼打扰皇上安歇,只得回开封府将账簿交给了包大人。白玉堂依旧垂着眼,松懈的唇角漾开许些弧度,让观者十分舒心。
原来如此。赵祯点着头,倒与之前公孙策所言并无二般,他神情温和道:方才朕和包大人说了,你找到证据,大功一件,朕应当嘉奖于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白玉堂剑眉微皱,仅一瞬间就毫无痕迹的隐去,听着赵祯的这番语调还有上位者的姿态,他心里顿时就产生了不悦,可面上还是丝毫没显露出来。
白玉堂淡泊名利,他作为陷空岛的五员外和白家港白府二少爷更不会缺金银财宝
,到一丝耐人寻味的神情。
八贤王不动声色地看向白玉堂,这年轻人有点意思。
白玉堂这番话可不就正合了赵祯的心意,这等江湖侠士不为他所用,岂能任由放逐?
一想到襄阳,赵祯不免沉了沉双眸,他心意已决,定要像御口亲封展昭一样招揽白玉堂,只是看白玉堂,好像心无此意。
今日清晨杨疏颂就押了一批人直接打入了天牢,慕薛瞅了眼落在屋檐下斑驳的光影,对庞统道:皇上怎么还不启程回宫?太后和贵妃都要急疯了。
庞统面无表情的听着,想着宫里那位贵妃娘娘,冷淡的神情稍稍有了动容之色,遂给了慕薛一个眼神,示意他先过去。
公孙策瞧了眼窝在墙角下一排排站开不敢乱走动的开封府众衙役,假装没看到庞统和慕薛之间的眉来眼去。
厅内,赵祯道:白玉堂,你可想好了,机会只有这一次,朕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今天你定要说个想要的赏赐来。
那柔软的日光照进来,白玉堂的肩头发上都落上了金影,他的脸颊旁染着朦胧的光晕,脸上的神情让人瞧不真切。
草民白玉堂端出一脸纠结之色,看上去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别的赏赐草民不要,草民只想提一个请求,请圣上准许草民入军营!
与千城站在一起,垂着眼眸不经意听到厅内谈话内容的展昭心头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