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苏道安在她手心写字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但对于这个“日”字,千灯宫的众人一时间也都没有头绪。
内殿地上和桌上的血都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但陈秀平不发话,也没有人敢随意挪动里头的物件,贱了血的屏风和宫灯依旧摆在原处,乍看上去有些瘆人。可众人无论如何观察,都再找不出一丝线索。
惊蛰不在,陈秀平向萧祁申请调来了几个苏家的亲兵看守苏道安的寝殿,留下小满守在床边,带着唐拂衣一起去了冰室。
与她们二人同时到的,还有被押解着的左嫣然。
出了这桩事情,和亲的事情自然是被暂且搁置在一旁。而在被带来这里之前,她已被禁足在兴德宫中两日。
二十一岁的年纪,却形容憔悴,面若枯槁,整个人看起来瘦弱不堪,散乱地发间竟已能见到斑驳的白色。
两位押送的侍卫在将人带到冰室之后就被陈秀平请出了冰室,室内只剩下三人和两具冰凉的尸体。
白布被掀开,左嫣然先是红着眼睛看了长公主一会儿,而后颤抖着长呼了一口气,径直走到了另一具尸体旁,只瞧了一眼便肯定道:“这确实是我母亲的贴身侍女。”
唐拂衣还在惊讶于她一方面对长公主的死亡表现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另一方面确定侍女又如此迅速,一旁的陈秀平已经开口提问。
“叫什么名字?”
“春桃。”
“会武功吗?”
“会一点。”
“跟谁学的?”
“我爹。我爹希望她能保护我娘,所以教过一些。”
“多大了?”
“二十多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长公主还有别的贴身侍女吗?”
“没有。”
一连几个问题下来,左嫣然都答的极快,快到唐拂衣在一边听着都快要来不及把这些信息整理清楚。思绪飞转,她忽然记起那宫女举起匕首刺向苏道安的瞬间。
“她是左撇子吗?”她脱口而出。
左嫣然和陈秀平同时看向了她,唐拂衣深吸了一口气,却只听左嫣然说:“是。”
“春桃确实是左撇子。”
唐拂衣垂下头,没有再说话。陈秀平很快也想明白她因何有此一问,在这一细节得到证实后,她也没有再继续追究,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走。
“长公主服毒,这件事情建安公主知道么?”
“……”
唐拂衣抬起头,见左嫣然面露犹疑。
“她不是服毒而死的么?”她开口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