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说“民女可以走了吗”,话还没出口,就被他打断了。
萧凌川撩起眼皮,姿态慵懒地靠在床头,懒洋洋地问:“你这么急着回家做什么?”
那语气,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的闲聊。
可姜姝宁却听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压下心头的不安,低声回答:“大人,民女的孩子还小,离不开娘亲,民女要回去照顾他。”
这无疑是她能寻到的最正当、也最不容拒绝的理由。
然而,萧凌川听后,却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像淬了毒的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的耳膜,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哦,孩子啊。”他拖长了语调,神色依旧慵懒,“那你不用回去了。”
他顿了顿,欣赏着她骤然抬起的、写满惊愕的脸,然后一字一句,慢悠悠地宣布:
“本官已经派人将它接到府里来了,你可以留在这里,安心照顾本官了。”
“什么?”姜姝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陪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话音刚落,他便懒懒地抬手,朝着门外扬了扬下巴。
“来人。”
没多久,两个穿着朴素的乳母便抱着一个襁褓,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
姜姝宁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手脚冰凉。
襁褓里的婴孩,正是她的小邺君。
小家伙看见了她,黑葡萄似的眼睛骤然一亮,立刻挣扎起来,两条胖乎乎的小藕臂朝她伸出,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呀呀”声,急切地想要一个抱抱。
他已经八个月大了,长得结实又精神,眉眼之间,像极了她易容前的模样。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她脑中轰然炸响。
姜姝宁几乎本能地将小邺君接了过来,将他紧紧圈在怀里。
她侧过身,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萧凌川投来的视线。
可她不知道
,姜姝宁被这数字噎了一下,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
怎么她遇到的都是些拿钱砸人的财大气粗的主?
从前的“萧凌川”,如今的“景大人”,皆是如此。
是不是在他们眼里,世间万物,包括人的尊严和自由,都可以用银子来衡量?
“大人,这不是钱的问题!”她强压着怒气道,“民女是‘幼安堂’的女医,医馆里还有许多等着看诊的孩童。民女若是不开店,那些生病的孩子怕是无人医治!还请大人体恤,让民女回去继续开店!”
萧凌川轻嗤一声:“你无需担心。本官已经派了一名大夫前往你的‘幼安堂’,暂代你为那些孩童治病。那人医术高明,想来,不会让你的那些小病患失望的。”
姜姝宁嘴角微抽:“既然大人手下有这样医术高明的大夫,为何不让他来为大人您医治伤口?何必非要强留民女?”
萧凌川深深地盯着她,那眼神意味深长,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她看不懂的晦暗。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