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扎得不浅,不拔出来,血永远止不住。
姜姝宁从药箱里拿了块干净的布,递到他嘴边,强迫自己声音平稳:“大人,待会拔刀时,可能会有些疼,你咬住这个,忍一忍。”
萧凌川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布,再看看她额角沁出的细密冷汗,眼神晦暗不明。他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你不封住本官的血脉,就要给本官拔刀?”他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你就不怕本官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姜姝宁心头猛地一跳。
他果然是在试探她!
封住血脉,除了用针,别无他法。
她脸上立刻挤出惶恐不安的神情,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大人,民女……民女不会什么封住血脉的法子啊!要不……大人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无妨。”萧凌川却截断了她的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吐出几个字,“本官信得过你。”
这哪里是信得过,这分明是拿命在逼她!
姜姝宁深吸一口气,心中一股无名火混着寒意窜了上来。
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若真晕死过去,也全是你自找的!
她不再犹豫,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扣住那沾满鲜血的刀柄,心一横,猛地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
“唔……”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炸开,像是要将他的胸膛撕裂。
饶是萧凌川这般能忍的人,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额上青筋暴起。
他眼前猛地一黑,所有的气力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空。
强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竟直挺挺地朝着前方栽了过去。
“大人……”
恩将仇报
姜姝宁刚丢开匕首,还没来得及拿药,一个沉重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身体就这么压了过来。
她被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却被他整个人的重量压得跌坐在地。
他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栽在她怀里,
,
可医者的本能让她无法对伤者坐视不理。
她飞快地打开药箱,取出金疮药、干净的纱布和烈酒。
不用银针封穴,她只能用最原始也最痛苦的法子。
她拧开酒壶,看了一眼他胸口那道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毫不犹豫地将烈酒淋了上去。
“唔……”
昏迷中的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
姜姝宁没理会,动作利索地将厚厚的金疮药粉末倒在伤口上,药粉一接触到鲜血,立刻被染成暗红色。
血流的速度总算慢了下来。
她这才松了口气,拿起纱布,开始一圈一圈地为他包扎。
整个过程,姜姝宁始终紧绷着脸,神情专注而冰冷,试图用这份刻意的漠然,压住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可当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胸膛时,那结实紧致的触感,还是让她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