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熟睡的姜姝宁,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不虞:“母亲,您为何要那般跟大姐姐说?如此一来,我和大姐姐的关系……不就变得生疏了?”
姜三夫人瞥了他一眼,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火星“噼啪”作响。
“傻孩子。你骗她说你是她的夫君,你看看她信吗?她就算失忆了,一颗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对你生不出男女之间的亲近之心。再加上我们要逃亡,你那个理由编得漏洞百出,她肯跟你走才怪!”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还是我方才那番说辞,她才信得过。一个女子,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一个残暴嗜血的丈夫。只要让她从心底里厌恶景王,想要离开他,那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火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冷静和锐利。
“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朝夕相处,你还怕得不到她的心吗?”
姜天泽怔怔地看着火光,母亲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郁结的锁。
是啊,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机会慢慢得到姜姝宁的心。
他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下来,点了点头:“母亲所言极是。”
弑舅夺位
南月国,皇宫。
殿内烛火摇曳,花连城在铺着厚重地毯的御书房内来回踱步,时不时朝殿外张望。
“人呢?首辅大人还没到吗?”
“陛下,已经派人去催了。”一旁的老内侍躬着身子应道。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通报:“首辅大人到——”
“快请!快请!”花连城眼睛一亮,急不可耐吩咐道。
赵谦一身暗色官袍,步履沉稳地跨入殿中,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首辅大人,”花连城迫不及待追问道,“如何?那景王可愿和我们合作,将大邺的疆土拿下?”
赵谦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花连城一眼,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景王乃是芷若公主的亲生骨肉,从小亲眼目睹他父皇对公主的凌辱和折磨,心中对大邺有极大的恨意,自然是愿意帮我们南月一统大邺的。”
“太好了!”花
,妹妹颇为相似!”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嘲弄,“想当初,若不是首辅你几番甜言蜜语哄骗,朕的妹妹又怎么会同意远赴大邺和亲……”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脖子一凉。
一道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金属划过皮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溅湿了他胸前的龙袍。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鲜血正从脖颈处汩汩冒出,染红了明黄的丝绸。
他抬起手,想去堵住那个窟窿,却什么也堵不住。
力气和体温正随着血液一起飞速流失。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他最信任的臣子。
“赵谦,你……”
赵谦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刃,刃上还滴着血。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龙椅上那个生命正在消逝的男人,声音冷得像冰。
“陛下,景王提的条件,便是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