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继位,本是天命所归。”萧怀瑾压低了声音,原本温润的嗓音此刻带上了一丝金石般的沉冷,“怕只怕,有人要逆天而行,在这登基路上节外生枝。毕竟,大典一日未行,君臣名分便一日未定。”
姜姝宁心头一凛。
“殿下是担心……景王会从中作梗,破坏登基大典?”
萧怀瑾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四哥的野心,从来都不是‘作梗’那么简单。他要的是整个江山。只要太子一日未坐上那把龙椅,便一日有性命之虞。而我们,绝不能让四哥的图谋得逞。”
姜姝宁知道萧怀瑾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
每每想起比前世早了一年驾崩的先帝,一股彻骨的寒意都会顺着脊骨猛地窜起,让她遍体生寒。
她毫不怀疑,萧凌川会在登基大典之前对太子萧政贤动手。
毕竟,对他而言,那不过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罢了。
兴师问罪
天色已暗,景王府却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下人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走,呼喊声与木梁断裂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一片混乱。
,遗落的剑穗。
他弯腰拾起,那剑穗以银线编络,坠着一枚小小的墨玉,工艺精细,绝非寻常侍卫所能佩戴。
他用指腹摩挲着那微凉的墨玉,这是他三哥府上侍卫佩戴的剑穗。
难怪,瑞王府的贵妾姜莲会忽然出现在宁王府,用香料让姜姝宁“醉倒”,还口口声声让他去照顾。
原来他们是想将他留在宁王府,好派人来他书房里翻找东西。
“好一个调虎离山。”他低声冷嗤。
“王爷,属下不明白,”凌风一头雾水道,“瑞王府的人在我们书房里,到底想找什么?这里明明什么机密都没有!”
“本王也想知道。”萧凌川的眼神幽深如潭,“直接去去一趟瑞王府问他们好了。另外,”
他将那枚精致的剑穗丢给凌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找一枚瑞王府侍卫的腰牌,绑死在上面。本王要这份‘罪证’,铁证如山!”
景王府的火光还未完全熄灭,景王萧凌川已经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直达瑞王府大门。
府内,一名护院连滚带爬地冲进正堂,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王爷!不好了!景、景王殿下他……他来了!”
“砰”的一声,萧修湛手中的茶杯失手摔碎在地。
他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那条被废的右臂,那蚀骨的剧痛好像又回来了。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
一旁的姜瑶真见他这副模样,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连忙安抚道:“殿下别紧张!我们的人全须全尾回来,他不可能发现是我们干的!”
萧修湛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但眼中的惊惧未散分毫,只咬牙道:“去告诉他,本王身子不适,不见客,让他滚!”
他恨透了萧凌川,更怕他入骨。
护院战战兢兢道:“可……可景王说,他手中有铁证,能证明今夜的大火是您指使的!若、若您不见他,他便……便立刻将证据呈交大理寺!”
“混账!”萧修湛扭头怒视姜瑶真,“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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