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空气彻底凝固。
姜姝宁的心沉到了谷底。
“本王说她是花匠宁儿,她便是花匠宁儿!”萧凌川的语气里带上了森然的杀意,他死死盯着赵若晚,“怎么,赵侧妃是想状告本王私藏逃犯?你可想清楚了,若本王被抄家问罪,你身为侧妃,难道还能独善其身不成?”
这赤果果的威胁,让赵若晚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紧紧咬住下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沉默的崔芝兰忽然上前一步,对着姜姝宁盈盈一拜,姿态谦卑恭敬。
“妾身见过宁儿姑娘。”
她这一拜,打破了僵局。
随即,她转向另外三位脸色铁青的侧妃,柔声劝道:“姐姐们,我们叨扰王爷与宁儿姑娘许久了,不如先回藏锦阁吧。”
几个侧妃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与怨恨,可面对萧凌川那毫不掩饰的偏袒与威胁,也只能将这口恶气硬生生咽下。
她们不情不愿地草草行了个礼,转身愤然离去。
走在回院的小径上,王碧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个不知廉耻的逃犯而已,王爷竟如此护着她!当真
,那‘花匠’最客气!她可是来跟我们抢夫君的,你何必给她那么大的脸面?”
崔芝兰停下脚步,浅浅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通透。
“我不过蒲柳之姿,即便没有那位宁儿姑娘,王爷也不会多看我一眼,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与其一进府便处处忤逆王爷,不如顺着他的心意。只要能在这景王府安然度日,便已足矣。”
“你倒是会说!”霍娴月嘲讽道,“之前是谁说要各凭本事争得王爷青眼的?怎么才见了那狐狸精一面,就立刻自谦起来了?”
崔芝兰勾了勾唇,眼底波澜不惊。
“那叫认清现实。姐姐们方才不是也看见了,王爷待那位‘花匠’的态度?我们想得王爷青眼,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在这府里站稳脚跟。如今,既然对他的心上人客气些,就能达到同样的目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番话说得另外几人哑口无言。
她们谁也没有察觉,当崔芝兰垂下眼眸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难辨的精光。
表哥,我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姜姑娘了。
她似乎……比你我想象中的,更得景王的青睐。
看来,想帮她离开这景王府,并非易事。
一行人怀着各异的心思向外走,王碧珊与霍娴月余怒未消,脚步走得又急又重,赵若晚则依旧是那副冷眼旁观的姿态。
唯有崔芝兰,不紧不慢地缀在最后,仿佛在欣赏着主院里疏落的冬景。
跟在她们身后负责恭送的,是一个名叫柳叶的二等婢女。
她低眉顺眼,步履无声,存在感极低。
就在即将踏出主院月洞门的那一刻,崔芝兰宽大的云袖看似不经意地拂过门边的翠竹。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一抹微弱的金光从她袖中滑落,掉进了墙角的积雪里。
前面的三人毫无察觉,只有跟在最后的柳叶看得分明。
她快步上前,弯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入手一沉,竟是一枚小巧却分量十足的金锞子。
柳叶的呼吸瞬间急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