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顾晚樱每次提及太子时,那羞涩中带着甜意的笑靥。
若太子遭毒手,顾晚樱该如何伤心?
不行!她绝不能坐视萧凌川为争皇位,滥杀无辜,祸乱大邺!
姜姝宁回到偏殿,继续陪姜夫人一同为德源皇帝守丧,心中却暗自盘算如何牵制萧凌川,让他无法对太子下手。
丧礼持续了整整七日,皇宫笼罩在哀乐之中,肃杀沉重。
朝臣命妇皆宿于宫中,每日仅以粗茶淡饭果腹,其余时间则跪拜哭丧,哀声不绝。
依照大邺礼制,举国须为德源帝守丧一年,期间不得婚嫁、不得庆寿,举朝上下,皆沉浸于悲戚之中。
第七日,丧礼告终,众人褪下素白丧服,齐聚天坛,屏息凝神,恭待内阁宣读德源帝遗诏。
片刻后,内阁大学士手捧诏书,步履沉稳,登上天坛宣读遗诏:
“朕自登基以来,承蒙天地神灵之庇佑,得以治理天下,历经风雨,终见太平。
朕在位期间,有功有过,愿后世子孙能明辨是非,继承朕之遗志,以保江山社稷之稳固。
朕特立此遗诏,以昭示天下:
一、朕之长子萧政贤,德才
,”
萧凌川负手而立,目如寒星,冷声逼问:“既如此,本王倒要请教首辅,父皇究竟何时立下此诏?父皇驾崩当日,本王与皇祖母亲赴内阁求索遗诏,诸位百般推诿,迟迟未能呈上。如今却凭空冒出一份命本王远赴封地的诏书,首辅大人,敢问此诏可曾被人暗中篡改?”
此言如惊雷炸响,殿前群臣哗然,窃窃私语四起,气氛骤然紧绷。
“放肆!”首辅须发微颤,厉声喝道,“篡改遗诏乃欺君死罪,景王殿下就算不信老臣,怎能连整个内阁都不信?”
他话音刚落,内阁诸臣们便纷纷附和:“景王殿下,此诏确为先帝亲笔,臣等皆曾过目,字字真切!”
“殿下若有疑虑,大可取遗诏验其真伪!”
萧凌川唇角冷笑更甚,目光如刀,直刺首辅:“诸位都是翻云覆雨的权术大家,要改一纸诏书,何其简单!本王生母虽为南月人,但与父皇感情深厚,南朔之战,更是立下赫赫战功!父皇怎会在遗诏中命本王远赴封地?此诏,必遭奸人暗中篡改!”
此时,太皇太后缓缓起身,声若沉钟:“景王所言不虚。他救过先帝一命,又亲自赴往南朔,解肃王之困,挫败南月人的诡计。这桩桩件件,先帝皆看在眼底,断不会以一纸遗诏,逼其离京赴封地。此诏,哀家亦觉得蹊跷。”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凝,如被拉紧的弦,随时有崩断的可能。
首辅神色从容:“太皇太后言重了,遗诏尚未宣读完毕,还请景王殿下稍安勿躁,容老臣继续。”
说完,他便将遗诏的下半部分读了出来,“……若景王欲留京城,需与四大门阀联姻,朕方可安心。”
此言一出,萧凌川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一直沉默不语的五皇子萧怀瑾适时开口:“看来,父皇并非想逼四哥离开京城,而是想让四哥与四大家族联姻,好得到多方支持,以便日后在朝中立稳根基。父皇还真是用心良苦。”
他言辞温润,目光却有意无意扫向姜姝宁所在的方向,似藏深意。
姜姝宁立于人群之中,只觉此遗诏荒谬至极。
先帝为何在遗诏中定下如此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