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笑意瞬间消失,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里只剩下冷漠,连声音都冷得像冰,“没有我们。”
沈文琅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你说什么?”
“只有你。”高途重复道,眼神扫过他苍白的脸,没有一丝温度。
“不是的!”沈文琅猛地摇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们…高途,我们有……”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冷笑打断。眼前的高途突然伸出手,主动牵住了他的手腕,那触感冰冷得吓人,完全没有记忆里的温度,沈文琅被他拉着,手掌被迫贴上了一片平坦。
“没有。”高途的声音一字一顿,像锤子一样砸在沈文琅的心上。
沈文琅如遭雷击,猛地缩回手,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这张脸明明和高途一模一样,可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嘲讽,是他从未见过的。
“你不是他……”声音发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不是高途!高途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他不会这样对我!”
高途没有回答,只是冷漠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背影挺直,没有一丝留恋,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高途!你别走!”沈文琅疯了一样冲过去,想要抓住那个背影,指尖却一次次穿过虚无的空气。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门后,只留下自己被孤零零地丢在冰冷的房间里。
“啊——!”
沈文琅猛地嘶吼出声,拳头再次狠狠砸向墙壁,这一次用了十足的力气,骨头撞在坚硬墙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血瞬间涌出来,顺着墙壁往下淌。他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像被全世界抛弃,眼泪汹涌地往下掉,砸在地上的血渍上,晕开一片模糊的痕迹。
“他不是你……他不是你……”沈文琅一遍遍地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样的幻觉反复出现。有时是在沈文琅半梦半醒的时候,有时是在他被寻偶症折磨得快要崩溃的时候。
“对不起……高途,对不起……”他哽咽着,一遍遍地道歉,声音轻得像羽毛,连自己都快要听不清。
“净域”的香气渐渐淡了,鸢尾花的信息素又开始蠢蠢欲动。皮肤下的燥热再次袭来,血液里鼓动的焦躁感比之前更甚,沈文琅知道,下一次幻觉很快就要来了。
他会再一次看到高途,再一次看到他穿着熟悉的西装,温柔地朝自己笑,然后再一次,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说出残忍的话,最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沈文琅缓缓闭上眼,任由黑暗吞噬意识。他把自己关在这个亲手打造的囚笼里,一边承受着寻偶症带来的生理痛苦,一边被无尽的幻觉凌迟着灵魂。